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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茲庫爾不以為然地打斷了他的話。“別站著了。美不能當飯吃。你快把汽車朝河邊倒開,開進水裡,儘量開近些。謝大赫瑪特,你脫掉靴子,”
他吩咐說。他覺得自己大權在提,心裡得意極了。“你也去,”他又指揮司機。“你們去把纜繩拴到木頭上。動作快一點。還有事情呢。”
謝大赫瑪特使勁脫腳上的靴子。靴子太緊了。
“別發愣,去幫幫他,”奶奶暗暗地捅了捅老頭子。“你也脫掉靴子,也下水去,”
她惡狠狠地小聲催促他。
莫蒙爺爺跑去幫謝大赫瑪特脫下靴子,自己也很快地脫掉靴子。這時,奧羅茲庫爾和科克泰在指揮汽車:“朝這邊,朝這邊來。”
“往左邊一點兒,往左。就這樣。”
“再開近點兒。”
走在小路上的鹿聽到下面又傳來不習慣的汽車馬達聲,加快了步子。慌慌張張地回頭望了幾次,就跳上陡岸,鑽進樺樹林裡。
“啊,跑掉啦!”科克泰好象猛醒過來。他的叫聲帶著一種惋惜的意味,就好象已經到手的東西又跑掉了。
“沒關係,跑不掉的!”奧羅茲庫爾猜到了他的意思,並且因此很得意,就誇口說。
“今天晚上你別走啦,我來訪客。算你有口福。我請你好好地吃一頓。”他哈哈大笑,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奧羅茲庫爾也會高興的。
“好的,要是這樣的話,那我遵命,——你既然請我,我就叨光了,”粗壯的科克泰表示接受邀請。他笑得露出了黃黃的大板牙。
汽車已經開到河邊,後輪有一半已經在水裡。司機不敢冒險再往深處開了。現在得把纜繩拉到木頭跟前。要是纜繩夠長的話,用不著費多大的事,就可以把木頭從水底石頭夾縫裡拉出來了。
纜繩是鋼絲編的,又長又重。必須下到水裡,把纜繩拖到木頭跟前。司機很不情願地脫著靴子,擔心地望著河水。他還沒有最後拿定主意:穿了靴子下水好呢,還是脫掉靴子好?“恐怕還是光著腳好,”他想。“反正水是要灌進靴筒的。水這樣深,差不多要到大腿了。水要是灌進靴筒,就得穿一整天溼靴子。”可是,他也想象得出,這會兒河裡的水該有多冷。於是莫蒙爺爺就抓住了這一時機。
“孩子,你別脫靴子了,”他跑到司機跟前說。“我和謝大赫瑪特下去好啦。”
“這可使不得,老大爺,”司機不好意思地推卻說。
“你是客人,我們是自家人,你就開車好啦,”莫蒙爺爺勸他說。
當莫蒙爺爺和謝大赫瑪特將短棒穿過繞成圈兒的鋼纜,拖到水裡去的時候,謝大赫瑪特尖著嗓門兒喊叫起來:“哎呀呀,這哪裡是水,這是冰!”
奧羅茲庫爾和科克泰大大咧咧地笑著,給他打氣:“忍一忍,忍一忍吧!等會兒有東西給你暖身子!”
莫蒙爺爺卻一聲不響。那徹骨的寒冷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為了儘量不引起注意,他將頭縮著,一面光著腳在溜滑的水底石頭上走,一面只顧禱告真主,但願奧羅茲庫爾不要叫他回去,不要攆他走,不要當著眾人臭罵他,但願能澆過他這個不幸的糊塗老頭子……
奧羅茲庫爾也什麼都沒有說。他彷彿沒有注意到莫蒙在陪小心,沒有注意到這個人。
然而心中卻洋洋得意,覺得他終於把造反的老頭子制服了。“這樣就對了,”奧羅茲庫爾陰險地暗笑著,“爬過來,跪在我的腳下了。可惜我的職權還不大,要不然,再神氣的人我都能製得服服帖帖的!不管有多神氣,我都能叫他們在地上爬。就給我一個集體農莊或者國營農場也好。我一定能管得好好的。現在的領導人對老百姓太縱容了。可是自己還要抱怨,說大家對主席不尊重啦,對場長不尊重啦。隨便哪一個放羊的,都要跟領導人平起平坐。糊塗蛋,不配掌權!難道對待底下人能夠這樣嗎?從前的時候,人頭紛紛落地,可是沒有人敢吱一聲。那才象個樣子!可是現在又怎樣呢?連頂窩囊的人也頂撞起人來了。好吧,你就給我爬吧,爬吧,”奧羅茲庫爾得意地擔著,只是偶爾朝莫蒙望上一眼。
莫蒙這時正凍得抽搐成一團,跟謝大赫瑪特一起淌著冰冷的水將鋼纜朝前拖,而且他覺得奧羅茲庫爾好象饒過了他,正因此感到高興呢。
“你饒了我這個老頭子吧,我不是有意的,”他在心裡對奧羅茲庫爾說。“昨天我實在出於無奈,才騎上馬跑到學校去接外孫。他沒爹沒孃,不能不憐借他啊。今天他就沒去上學。害起病來了。忘了吧,別計較吧。你跟我也不是外人。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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