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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黃發脆的圖紙上,藍色線條已經褪色,勉強還能分辨出大致的原圖。
艾默只看了一眼,心中驟然加快,“這是……廢宅的設計圖?”
啟安雙臂撐在桌沿,慨嘆道,“如果我晚去半天,這張圖就已經毀了。”
——茗谷的設計師張孝華先生在1958年去世,留下的所有設計資料都儲存在他任教的大學資料館,隨後資料館在文革中被拆除,所存資料全被人為毀去。
“我原以為這捲圖紙也不在了,只委託專人尋找張先生後人的下落,希望從張先生留下的書信日記裡尋找茗谷當年的資料。那天半夜接到朋友的電話,終於找到張先生的後人。事有湊巧,就在我們找到的時候,張家正要搬遷。”
“搬遷?他們現在在哪裡?”艾默忍不住追問。
啟安沉默了下,“在上海一處小弄堂裡,張家境況並不好,一家三代人擠在兩間舊房子,拆遷通知到了最後時限,他們必須馬上要搬走。”
回想當時所見,啟安苦笑,“他們認為張老先生留下的圖紙書稿已不值錢,和舊書報混在一起,當廢品論斤賣。”艾默黯然,想起之前對茗谷命運的擔憂,倘若沒有啟安,誰知這座老宅會不會當真被拆掉。
“我趕到的進修,已只剩下半箱子書稿舊圖,想不到裡面竟然有這張圖!”啟安長長嘆口氣,“也許真有冥冥中註定的緣分,張老先生的手搞大半都譭棄,想不到偏偏儲存了這張圖紙,在閣樓裡一放就是幾十年,竟然完好無損!”
艾默不敢置信地掩住口,一瞬不瞬望住圖紙,激動難以言表。
“這張圖,是當年張老先生幾經修改繪製,最後送交茗谷女主人親自看過,得到她的簽名確認,留底存證的正式圖紙。”啟安摩挲著發黃的圖紙,神情專注,充滿敬意,修長手指停留在一個模糊的簽名下面。
簽名處的圖紙沾過水跡,墨色泅開,四個淺淺字跡依稀可以辯出——
“霍沈念卿!”
艾默脫口出這名字,神情劇震,彷彿被這四字灼進眼底。
她傾身久久盯著泛黃圖紙上模糊的簽名,屏住了呼吸,良久一言不發。
縱然極力壓抑,那臉頰泛起的潮紅與眼底閃動的激越,仍落在啟安眼裡。
“是的,這就是茗谷的女主人,霍沈念卿。”他一字字念出這名字。
艾默抬眸,目光閃動,“啟安,你是誰?”
他漆黑瞳孔深不見底,藏了無數的謎。
“為什麼你會對這廢宅這樣痴迷,為什麼千里迢迢去尋找設計圖?”她深深逼視他的眼睛,一口氣道出心中迷惑,“為什麼你會來這裡,你究竟幾時買下它?”
他靜靜看她。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我!”
他笑了笑,“如果我說,只是因為愛這座房子,你相信麼?”
艾默咬唇。
啟安笑著嘆口氣,“好吧,我坦白……當年張孝華先生有一名弟子,他在1949年去了臺灣,之後移居美國,成為知名的建築師。張考生是那個時代最傑出的設計師之一,後世卻沒有人知道他的成就,他一共留下十三件作品,除了這座老宅還殘存廢墟,其他都已經被拆毀,一塊磚頭都沒留下。他身為張先生的弟子,一直為此感到遺憾。現在他已到暮年,最大的心願就是將這座廢宅復原,重現昔日風采。”
“這位張先生的弟子……”艾默遲疑發問。
“正是家父。”啟安淡淡一笑。
艾默定定看他,良久才垂下目光,似悵然,又似失落,“原來是這樣。”
她茫然若失的神色,被啟安看在眼裡。
他不動聲色,細細審視她每一分表情的變化。
艾默靜默了詭譎,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不管你是誰,總之——”
她頓住語聲,突然踮起腳尖,給了他一個用力的擁抱,“謝謝你,謝謝你保護了這座房子!”
她仰起臉,臉頰微紅,眼波明媚照人,“啟安,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不知道這對我有多重要!”
啟安但笑不語,臉去比她更紅。
房間裡窗簾只拉開一半,此時陽光偏斜,樹的影子投進來,令室內光線有種淡淡倦倦的暖,恰巧掩蓋了兩人臉上紅暈。
他溫柔注視她,眼底有不易察覺的光芒掠過,“現在輪到我提問了嗎?”
艾默咬唇笑,頑皮地歪了歪頭,“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啟安微笑,“至少告訴我,它對你究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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