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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星倒是真來了。
來的卻是薛慧行。
幹是兩位大小姐有了最好的聽差,一人一句關差遣薛小公子添柴、遞鹽、拿碗… …
廚娘終於忍不可忍逃出廚房。
這日的早餐便在霖霖、敏言與慧行的通力協作之下告成,當略帶焦糊味的雪耳蓮子粥、鹹味過重的佐粥小茶、怪模怪樣的素菜包子…… 一一端上桌時,邁進餐室的薛晉銘與念卿只得面面相覷,眼著三位累了滿頭汗的“大廚”,薛晉銘啼笑皆非,“你們倒勤快。”
霖霖十分自謙,指著那煮得焦糊發黃的雪耳蓮子粥說,“薛叔叔,這都是敏言做的,我們只是幫手, 她專門一早起來煮給你的,冬燥,喝粥對身子好… … 哎呀,幹嘛?”
桌下敏言暗暗踢來一腳,踢得她莫名委屈。
跟著進來的高彥飛,站在薛晉銘身旁,忍笑忍得甚是艱難。
薛晉銘看了看低眉垂臉的敏言,淡淡嗯一聲,依然面無表情。
念卿看了霖霖一眼,“什麼時候你有敏敏一半懂事就好了。”
霖霖嬉笑上前,搶在薛晉銘前頭替她拉開椅子。
慧行早已不客氣地擠到他父親椅子上,伸手拿起個素菜包就咬一一
“呸,霖霖姐你蒸的包子是生的!”
“胡說!”
“不信你自己嘗嘛。”
“我才不愛吃包子,叫高哥哥吃!”
“我,我不餓……好吧,我嘗一個……”
“味道還好吧?”
“好,很好……”
看著高彥飛無可奈何的苦相,一直冷著臉的薛晉銘也忍俊不禁,念卿更是幾乎笑嗆。敏言見父親 終 於露 出笑容,惴惴神色才鬆緩下來,乖巧地起身端了蒸籠回灶重蒸。
四個後輩都在跟前,她亦在身側,如此尋常晨間,卻是烽火亂世裡最珍罕的一隙安樂。薛晉銘緩緩吃著焦糊味的粥,自己都未覺察的笑意落在唸卿眼裡,她亦莞爾,心知他一錦衣玉食,口味最是挑剔,今日卻將一碗煮糊的粥吃得乾乾淨淨。
一家人吃過早餐,自是各有各的事情要忙。薛晉銘此次回到重慶養傷,公務暫且擱下,瑣事也有高彥飛協理,難得有了幾日清閒。念卿照例每日都去孤兒院看一看,薛晉銘執意陪她同去,叫高彥飛自去公署料理雜務。
想著敏言在家無事,念卿便笑道,“敏敏也同我們一起吧。”
敏言眸子一亮,尚未開口,霖霖卻興沖沖道貌岸然,“那我呢,我也一起去!”
念卿蹙眉,“你自然是去上學。”
“有什麼好上的,天天躲轟炸,學校裡也沒什麼課……”霖霖滿臉失望,一邊嘀咕,一邊將救援的目光投向薛晉銘,企盼薛叔叔能替她說情。
“敏言就不必去了,這幾日在家好好想想我同你說過的話。”薛晉銘淡淡開口,看也不看敏言一眼,仍是那副冷淡神色,“這次回來,我會在重慶給你安排一個文職。你自小不喜讀書,我也不勉強,往後就留在這邊安心做事,既然有心作為,我便給你機會,這裡一樣天寬地闊,足夠你飛了。”
“是,父親。”敏言低下頭,剛剛泛起光彩的眼裡又黯了,只倔強地咬了唇,也不說話。
“伯父……”高彥飛忍不住想替她求情,特意用這私底下最親近的稱謂,卻被薛晉銘輕描淡寫掃來的目光迫得一窒,心虛地換回往日稱呼,“處座,敏言小姐她……”
敏言冷冷橫來一眼,“高彥飛,我的事不用你多嘴。”
高彥飛頓時噎住。
霖霖咳嗽一聲,撒嬌地扭住念卿衣袖,“媽,我喉嚨疼,今天不想去上學了,你就讓我在家休養休養嘛。”她哪裡是喉嚨痛,不過是想留下來陪伴鬱鬱寡歡的敏言。念卿自然明白,雖嘴上數落她嬌氣,心裡卻為女兒的善解人意略感欣慰。
………
霖霖送薛叔叔與母親出了門,高彥飛也走了,家中一時只留下自己和敏言、慧行姐弟。
三個小孩,倒像回到從前在香港軍服中無拘無束,沒有大眾管束的時候。
霖霖嘆口氣,想起那時最愛去薛叔叔家,趁燕姨和他一向不在,便扯上敏言一起瘋,有時高彥飛和蒙家的兩個野小子也在,頑起來無法無天,有次幾乎將薛家的書記燒起來。一轉眼大家都成了大眾,當時還光著屁股的小慧行也都這麼高了,小結巴的高彥飛也不結巴了,蒙家兄弟和他們父母弟妹遠去異國,不知何年何月才可相聚……就算重新聚在一起,也回不到過往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