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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季晨從天黑來到天亮，直到正午時刻，他才到了蘇城的高速收費站。

付完高速費，賀季晨關了手機導航，輕車熟路的衝著蘇城城裡開去。

他先回了賀家，家裡沒人提前知道他要回來，除了小保姆外都不在。

小保姆看到他，很驚喜，圍著他不斷地關心出聲：“二少爺，您怎麼忽然回來了？您餓不餓，現在要不要吃點東西，要不我給先生和太太打個電話吧，他們知道你回來，一定很高興……”

邊說，小保姆邊拿起客廳的座機，她還沒來得及按鍵，賀季晨就出了聲：“不用了，我等會兒還有別的事，要出去一趟。”

頓了頓，賀季晨又說：“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小保姆應了一聲：“是。”

賀季晨沒再出聲，直接上了樓。

回到臥室，他先去洗了個澡，然後躺在床上，補了一覺，再醒來，已是下午四點鐘，賀季晨從更衣室裡找了一身純黑色的衣服穿上，就拿著車鑰匙和錢包出了門。

從小區出來，賀季晨先繞去附近的花店，精挑細選了一束鮮花，付了款後，又去隔壁的超市，買了幾瓶啤酒，一併放入車的後備箱裡，才重新駕駛著車子，往蘇城郊外開去。

行駛了約莫四十五分鐘的樣子，賀季晨拐入了賀家的私人墓園。

看守墓園的人，認識賀季晨，透過落下的駕駛窗，看到他後，連忙開了大門，跟他打招呼：“二少爺，您來了。”

賀季晨微微頷首，緩緩地開進墓園，慢慢的在停車場停好車，然後開啟後備箱，拎了鮮花和啤酒，衝著墓園深處走去。

徒步行駛了大概十分鐘，賀季晨停在了一個墓碑前，他在小路邊站了片刻，才抬起腳，走了過去。

此時恰好夕陽西下，血紅的光，將墓碑周邊打了一層淡紅色的光暈。

賀季晨在墓碑前，靜站了許久，才蹲下身，將鮮花放在了墓碑正前方，然後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了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裡的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面帶微笑，神情溫潤。

他的五官和輪廓，和他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賀季晨宛如照鏡子一般，盯著黑白照片看了良久，才抬起手緩緩地觸碰起墓碑上的字。

伴隨他指尖的滑動，“賀餘光”這三個字，一個接著一個的跳入他的眼底。

第81章　你最近好嗎？我們都別說謊　（1）

即使大哥賀餘光已經走了三年了，可每每來到他的墓碑前，賀季晨的心底還是泛起一股濃重而又無法言喻的悲痛。

好一會兒，他才平息了心底的情緒，指尖反覆的摩挲著“光”字，聲音很低的開了口：“哥，我來看你了。”

賀季晨知道不會有人回應他，可他還是默默地等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說：“哥，你最近好嗎？我們都別說謊……”

賀季晨知道，此生他再也不會看到賀餘光握著筆在寫字板上回答他問題的畫面了，他垂眸，用力的吞嚥了一口唾沫，然後抽回了放在墓碑上的手指，翻身，席地坐下，將腦袋靠在墓碑上，盯著天邊的夕陽，點了一根菸，聞著菸草味，他又緩緩地出聲說：“……我最近挺好的，我沒說謊，真的挺好的，她醒來了，過得也算理想……你呢，哥？”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直到一陣風吹來，周邊的樹發出沙沙的聲響，賀季晨才自言自語的般的又說：“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有沒有很想和誰重新認識一次？”

賀季晨停了三秒鐘，輕輕地眨了眨眼皮，有著無數悲傷從他身上傾瀉而出，連帶著他開口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傷感低落：“哥，我有……”

只是說了三個字，賀季晨就沒了聲音，可他清楚的聽見他的心底在說：我真的很想和她重新認識一次，從她叫什麼名字開始；我真的很想和她重新認識一次，從她第一次出現在我們家開始。

直到四年前，他才知道，不管年少的他有多自信滿滿的以為自己終有一日會和賀餘光一樣在季憶的心底同樣熟悉，可現實終歸是現實，他的自信終究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賀季晨重新點了一根菸，緩緩地閉上眼睛，在淡淡的菸草味中，他將思緒又拉回到當年，和昨晚在酒吧被季憶打斷時的回憶完美的銜接上。

……

賀季晨和季憶相識沒多久，中考就來了。

季憶成績好，輕輕鬆鬆的進了蘇城一中的高中實驗班，中考五張試卷四張空白一張20分的他，在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