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鄉,夢見那隻叫花花的狗死了,死得很慘。
B
花花真的死了。
李海山坐上賓士車,離開張家郊外別墅的時候,這隻倒黴的狗,腦袋被撞在牆上,跌地狂吠,一隻比人還高的瓷器花瓶倒下,將它活活壓扁。壓在它身上的花瓶,也不得好報,張子昂用另一件瓷器把它打碎。幾分鐘之間,這個接待過李海山的房間裡,輕易能打爛的爛了、能打碎的碎了、能推倒的躺地下了、能壓扁的跟花花一個樣了。輪到十九寸液晶顯示器飛向玻璃幕牆,“砰”一聲巨響,玻璃完好無損,被彈開的液晶顯示器掉到厚厚的地毯上,也沒有支離破碎。
張子昂很是意外,停頓了幾秒鐘,又端起電腦機箱,奮力砸向玻璃幕牆。這一次,終於成功,玻璃幕牆響聲刺耳地四分五裂,電腦機箱穿牆而過,翻了幾個跟斗,將牆那邊的一張椅子撞倒。
房間裡沒什麼可砸的了,地上一片狼藉。張子昂正在興頭上,大有拔劍四顧心茫然的味道,最後他劍指笨重的背投電視。將倖存的一張椅子砸了過去,椅子腿斷倒地,背投電視紋絲不動。又撿起倖免的液晶顯示器投擲,液晶顯示器像鞭炮一樣爆裂,背投電視依然穩如泰山,他想把電視推翻。然而,吃了一個月的齋,加上過去的三十個小時裡粒米未進,他連推倒電視的氣力也沒有了。正想放棄,有人幫了他一把,背投電視轟然而倒,抬頭看幫手的人,卻是他的父親。
張大年在門外看了很久,傭人聽到響聲想進去勸說,被他阻止。兒子到這棟別墅靜養快兩個月了。其間,妻子馬家慧先是請來了心理醫生輔導,效果不明顯。又請來了一個據說修養極深的有道高僧講經說道,似乎有了一些成效。不久,兒子開始看書、上網、玩遊戲,除了不出門,與正常人無異。可是,當發現兒子堅持吃齋後,馬家慧立即將高僧趕走,她可不想把兒子變成和尚。接下來幾天,也沒什麼反常,直到今天兒子的大學好友前來探望。
李海山走後,張子昂便扔掉遊戲手柄。兩個月來,他的耳朵,只聽進去高僧講的這段話:“當觀色無常,則生厭離,喜貪盡,則心解脫。色無常,無常即苦,苦即非我。厭於色,厭故不樂,不樂故得解脫。”張子昂以為,林丹丹死後,屬於他的色已經不復存在,用不著觀色無常,或生厭離,只須“厭故不樂,不樂故得解脫”,由此,他相信自己有佛緣,開始吃齋,甚至產生出家當和尚的念頭。可惜,厭色難,厭故也不易。儘管他發誓拒見任何熟人,特別是學校的人,但是,李海山一個電話打來,他的誓言不攻而破。從高中開始,李海山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二人不是兄弟,勝似兄弟。見面時,他又後悔有此一見,假裝“厭故”,當站到窗前看李海山離去,他想明白了。如果兄弟不可見,那麼父母更不可見。忽然間,意識到自己離不開父母,離不開兄弟,依舊是原來的凡夫俗子,只有做凡夫俗子該做的事,才能得到解脫。首先,凡夫俗子一定要發洩出聚集在內心多時的怒氣、惡氣、戾氣、怨氣……各種各樣的氣,這個房間的東西,包括可憐的花花,想不遭殃都難。
“爸,我想吃只雞。”
推倒背投電視,張子昂感覺餓得頭昏眼花,搖搖晃晃倒在父親懷裡。
張大年抱起兒子大叫:“張福!”張福跑來想幫忙,被他推開,“馬上叫人準備飯菜,先做一隻白切雞,其他隨便,快點!快去!”他預感到兒子要回來了,高興得熱淚盈眶,把兒子抱到客廳沙發躺下,又親自喂兒子喝下一碗甜豆漿。
“吃完雞,我該幹什麼?”張子昂喝過豆漿又問。
張大年愣了一下,看他蓬頭垢面的樣子說道:“去剪個新潮的髮型,再去洗個溫泉澡,完了做個全身按摩,嘿嘿,怎麼樣?”
“按摩完了做什麼?”張子昂又問。
張大年緊張地看了兒子一眼,“啊,按摩以後去吃個法式西餐,再去蹦迪也行,或者去泡酒吧……”
“我記得有家酒吧裝修不錯,嗯,去看看!”張子昂嚮往起來。
這樣的反應很正常,張大年大喜過望,“對,對,有幾家酒吧品味不錯,另外,我還知道幾個會所很有內涵,裡面酒吧、舞廳、彈子房、保齡球等等,只要新鮮好玩的,你能想到的它都有,你想不到的它也有。”
“哇,有這樣的地方?”張子昂充滿好奇。
張大年三十歲以前把全副身心投入創業,三十歲以後大半時間用在吃喝玩樂。這一會兒,談起吃喝玩樂,那是如數家珍,娓娓道來。張子昂也聽得入迷,最後他總結道:“兒子,除了學校,外面世界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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