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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公主嘴角微微朝上抿了一下:“這不就是她們想看到的嘛,那就讓她們看吧,看個夠。”
得,改的只是表面,內裡脾氣還是那樣壞。
潮生耐心地說:“那不一樣,看的可不止是她們,這麼多人看著,出去就是滿城風雨,你婆家要不要知道,知道了又怎麼看你?”
“那有什麼關係。”十公主說:“我還有我哥哥呢。姓霍的敢對我一個不好,我哥哥敢把他家國公府的牌匾砸了。”
這對兄妹啊……讓潮生真是哭笑不得。
話說到這兒,潮生也不勸了。人各有各的脾氣,各有各的活法兒。
十公主和壽王有一樣共同點,這兄妹倆都不怎麼在乎名聲,豁得出去。皇后不是要冷落她,折磨她嗎?她就讓所有人都看看皇后是怎麼對她的。身邊那一慣溫柔體貼懂事的好妹妹又是怎麼漠視這個姐姐的。
十公主轉了話題:“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六嫂,她和丫頭不知道在說什麼,看見我的時候,竟然顯示得有點慌,好像很怕我聽到似的。”
各人都有自己不願意讓人知道的事,不過潮生還是本能的看了一眼六皇子妃。
六皇子妃看起來力持鎮定,可是潮生多麼善於觀察,她眉宇間有種驚慌不安的神氣,再說深一點兒,簡直是惶惶不可終日。
她怎麼了?孩子有問題?那應該快叫太醫啊!
除了這個,潮生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能讓一個有孕的女人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潮生有時候會夢到過去的時光,六皇子笑呵呵的,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宜秋宮的大門——是的,是宜秋宮,不是誠王府。
明明誠王府才是她的家,但是她做夢的時候總是回到宜秋宮裡去。
六皇子的孩子,可能是個女孩兒,也可能是兒子。不知道會長什麼模樣,但總之是他留在這世上最後的痕跡了。
六皇子妃那種惶恐之中帶著心虛,潮生坐得離她近,就隔著鄭氏。所以能看見她執箸的手微微的發顫。
她是不舒服,還是出了什麼事?
看樣子已經在硬撐了,為什麼要硬撐?天大地大的事也沒有懷孩子的女人來得嬌貴重要,她完全可以說不舒服退席,然後太醫們就會急慌慌的圍過來……
潮生一瞬間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掠過了腦子,不過來不及多想,阿永嗆著了。
潮生急忙照料兒子,等阿永不咳嗽了,她也忘記了剛才那個想法。
這孩子,居然不是讓喝水什麼的嗆著,而是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潮生並不放心讓兒子吃宴席上的東西,她自己也是一樣。出身皇家的人,永遠不會在人前表露自己在飲食上的偏愛和喜好。事實上,他們也不可能存有什麼喜好。每頓飯,每樣菜只動那麼一點點,將被下毒的風險降至最低。
下毒,這種手段再普通再古老不過,可是最最有效。
因為你只要活著,你就得吃,得喝。這些入口之物中,可能就有哪一樣會要了你的命。
宮宴散得很早,阿羅出了金華殿,就把阿永給抱了起來。看得出來這一大一小在裡面都拘得夠嗆。潮生頭疼地想,等阿羅隨大公主返回昆州後,她得花多大力氣把阿永現在養成的一身野孩子習氣給扭過來?因為懷孕、產子、休養……潮生對阿永難免疏忽。尤其是寧兒出世,潮生的注意力不能不分出了一半給了小兒子。
想到這兒,對阿永,潮生也覺得有些歉疚。
潮生從前是獨生子,她獨享的父母全部的關愛。
這時代可沒有計劃生育的說法,人們認為多子多福。事實上也是這樣,幼兒的成活率並不高,多生幾個才保險。不是每個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
六皇子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坐到了回府的車上,潮生才算鬆了一口氣。
在宮裡總是戰戰兢兢,時刻繃前的。那稱得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了。
“累了?”
潮生把阿永攬得緊了一些:“有點兒。不知道寧兒今晚鬧沒鬧,我們都不在。”
“他乖得很,只是你不放心。”
潮生點點頭。是啊,只是她不放心。寧兒還小,潮生怎麼放得下心呢?她恨不得所有的事都自己親力親為。
寧兒不會說,不會表達,什麼都不會。乳孃和婆子稍微懶怠一些,孩子就要吃苦,而且吃了苦還不會說。
任何一個做母親的,都是這樣的心態。
孩子,那是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