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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春墨姐姐就站在一邊,手裡拿著剪子,剪子上還沾著血,模樣好嚇人……
“就是這一把?”
“對,就是這一把。”
“屋裡還有別人嗎?”
“沒,沒有了……”
“聽到喊聲時你在做什麼?”
“奴婢在晾衣裳。”
接下來卻是小肅替四皇子發問,問的都差不多,皆是問各人那時候都在做什麼,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眾人答的都差不多,金花和金葉也在眾人之中,都是說聽到後面亂起來才趕過去的,看到聽到的並不比旁人多,聽起來一無異狀。
可是這些人都問過了,潮生在眾人中悄悄尋找,並沒有看到春墨的身影。小肅站在門口,冷漠的目光依次從那些人臉上掠過。那目光裡面不含感情,被他看到的人,都不敢和他對視。
他向潮生微微點了下頭,潮生端著茶進了屋。腳步頓了一頓。
算上說書那次,這是潮生第二次進書房。
她將茶輕輕放在四皇子手邊不遠的地方,正要退出去,四皇子並未抬頭,問了一句:“你好些了?”
潮生微微屈膝行禮:“多謝殿下,已經好多了。”
四皇子淡淡地說:“既然膽子小,下次再有這樣事,就躲遠些。”
潮生應了,又說:“以前奴婢也不知道自己看見血會暈……”
四皇子把筆放下:“你進宮日子也不短了吧?”
潮生想了想:“回稟殿下,有兩年了。”
這個長短,要看跟誰比了。兩年應該不算短,可是宜秋宮裡的人差不多都比她進宮日子久。最久的就是眼前這位皇子殿下了,他一生下來就在宮裡頭,長到這麼大可能都沒有到外頭去過。
“今天這事兒,你知道多少?”
潮生謹慎起來,仔細想了想才說:“奴婢和秋硯姐姐去松濤閣去了,剛回來就聽小宮女說出了事——”
四皇子一笑:“我倒忘了,畫可送到了?二哥說什麼了?”
“二皇子殿下午睡未醒,畫是交給了宋嬋。”
“唔,”四皇子端起茶來,掀開茶碗蓋:“怎麼衝的這個茶?”
潮生輕聲說:“今天天氣悶熱,竹芯茶能清熱去火,安神定氣。”
四皇子嚐了一口,茶的火候正好,一股淡淡的竹子香,喝起來甘平醇厚,並沒有一點澀意。
四皇子沒再吩咐,潮生就靜靜侍立在一邊。
四皇子忽然問:“會研墨嗎?”
潮生有點意外,答說:“會一點兒。”
“來試試。”
潮生應了一聲,走到案前,在硯上加了水,三指捏住墨條,不輕不重的徐徐研開。那硯是青灰的顏色,一縷縷新鮮墨色在青灰的底子上緩緩漾開。
“你覺得這件事兒,是春墨故意殺人嗎?”
潮生的手頓了一下:“殿下怎麼會這樣問?奴婢不懂,不敢亂說。”
“你只說說你怎麼想吧。”
這真是強人所難了。
潮生只能說:“奴婢想,應該不至於。”
“為什麼?”
就知道他得這麼問。
潮生很想衝他翻白眼。
其實四皇子心裡肯定也明白,幹嘛非逼著她說呢?
“一個人要做一件事兒,總得有點好處吧?可是這件事……奴婢看不出傷了一個小宮女對春墨姐姐有什麼好處。”
無利不起早,春墨沒有這麼做的動機啊。
“也許是為了洩憤呢?”
要為了洩憤,春墨就應該拿剪子去劃金花金葉的臉才對,幾時才能輪到桂雨啊。
她沒吭聲,只是垂著頭,四皇子也不再追問:“好了,不難為你。”
潮生抬頭看了一眼,四皇子心情似乎並不很糟。
她大著膽子問:“殿下又是怎麼想的呢?”
“我?”四皇子蘸了些墨,低頭寫字:“我想的和你一樣。”
這人——真滑頭。
潮生很想再問一句,殿下打算如何處置此事,硬忍住了。
禍從口出。
上位者都不喜歡人窺探猜測他們的想法。
如果四皇子打算輕輕放過,可是被她冒冒失失一問,反而惱了,那可是弄巧成拙。
她的目光先是注視著自己的鞋尖,然後開始默默的數地下的方磚。等到添茶時,她的目光無意中在案上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