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 第6節(第2/3 頁)
她的手指都因為緊張而發涼,指尖滲透出薄薄的冷汗,摸在盒子上的時候,讓光滑的木面有些打滑。
她將小盒子捧起來時,聽見耶律梟問:“大奉人,會將調料存放在盒子裡嗎?”
沈落枝生硬的點頭,略有些僵硬的補了一句:“是,這是松香木,可以避免受潮,這是大奉皇族人的習慣,民間不常見,很貴重的。”
反正耶律梟在西疆這邊肯定沒見過這麼裝的。
她說完,也不知道耶律梟信不信,有些心虛的瞥了一眼耶律梟,耶律梟正盯著她的盒子看。
他這人殺性重,狡詐多疑,大多數時候臉上都沒什麼情緒,叫人難辨喜怒,亦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耶律梟的狼眸沉下來的時候很懾人,看起來像是在琢磨什麼屠城計謀一般,讓沈落枝想起來他當時在三元城外抬手、射殺流民的樣子。
終於,耶律梟開口了。
沈落枝心口驟然緊繃,聽見他道:“這種調料,孤可以嚐嚐麼?”
沈落枝心絃一鬆,臉上便露出了些笑意:“當然可以,我還可以給你的將士們烤。”
“他們不需要。”耶律梟道:“你的東西,只能給我。”
他不喜歡和任何人分享關於沈落枝的任何事物。
沈落枝就和他甜甜的笑:“好,都給你。”
毒死你個西蠻瘋子。
她一笑起來,像是盛夏時漫山遍野的花,耶律梟被她笑的心口微蕩。
這麼貴重的調料都給他,這大奉的小郡主果然有兩分喜愛他。
想來是被他在馬背上征服了。
耶律梟狹長的綠眸裡閃過了幾分愉悅,他轉身想把箱子放回馬背上,但箱子的暗釦方才被沈落枝開啟,現在還沒扣回去,耶律梟不識得暗釦,他將箱子放回去時,箱子暗釦敞開,箱子內的東西便往下掉。
一些醫書,一些信封,和一些畫,噼裡啪啦的都掉下來了。
沈落枝驚的去接,但遠沒有耶律梟的手快,他手掌一撈一翻,信封畫卷醫書就都落到了他掌中,一副畫卷的繫帶被勾開,風一吹,畫卷“呼啦”的迎風展開,露出了一副男子的畫像,而在畫像一旁,還用大奉字寫著“裴蘭燼”的落名。
這是當初,沈落枝為裴蘭燼畫的畫像,後來一直被她珍藏,裴蘭燼出使西疆任郡守前曾與她道,若是思念他,就看他的畫像。
山川異域,日月同天,他想她的時候,會望一望月亮,把那明月當成江南的月,以解相思。
他們身隔千山萬水,但沈落枝知道,他們的心貼的很近。
她懂他的宏圖偉略,知他體恤民情,明他的一腔熱血,敬他忠義為人,所以才肯從江南千里迢迢的奔向西疆,她知道他是忙天下大事的人,所以她願意退一步,讓他忙天下,忙子民,她來忙他。
裴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兒郎。
沈落枝看到畫卷的時候,下意識地去捲起來——這是她心中最後一片淨土,她不想被耶律梟這種惡劣下作的西蠻瘋子看見、觸碰。
但耶律梟手臂一轉,輕而易舉的躲過了沈落枝的動作。
他擰眉看著畫像,一種無形的危機感如利箭般刺入他的胸膛。
畫像中,眉目清雋的男子獨坐幽篁裡,彈琴煮茶,肩背筆挺,如松竹一般挺立靜雅,這幅畫紙落雲煙,畫中男子滿目文氣幾乎要直衝到他眉眼間,耶律梟狼眸一壓,聲線驟然冷冽:“此人是誰?”
一個大奉男子的畫像,被他的女人珍藏,若非是他恰好碰到,他根本就不會知道!
沈落枝緊抿著唇瓣,清冷的月牙眼裡閃過明晃晃的防備,她伸手去搶,自然搶不到,只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的望著耶律梟。
她未曾說話,可眼底裡對那幅畫的維護卻幾乎要溢位來。
“還給我。”她脫口而出。
耶律梟定定的盯著她瞧了片刻,突然勾起了唇瓣。
他唇厚有珠,唇瓣是暗粉色的,笑起來時下頜微揚起,露出森白的犬牙,幽綠的眼眸在沈落枝纖細的腰肢上掃過,像是在掂量這大奉郡主的骨頭有多少斤,
他沒有說話,但沈落枝在那一刻察覺到了他身上的殺機。
因為畫像上的人。
就在沈落枝意識到這件事的下一瞬間,耶律梟鬆手了,他手中的畫軸與信封都滾了一地,沈落枝本能的想蹲下身去撿,但同時,她聽見了耶律梟轉頭向一旁的西蠻戰士說了一句西蠻語。
西蠻語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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