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 第28節(第2/3 頁)
之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等做派,那龜公說話時,她不由得抬眸望過去。
沈落枝一眼就看見了四個男人中,最高最壯碩的一個。
來人身量極高,這種個頭,走過門框時還需微微低頭,他面板是金麥色,髮辮編織成細細長長的辮子垂掛與身後,面上帶著一張鐵質面具,抬眸間神色冷冽,他的胸前沒有任何紋身,傷疤也沒有,胸前也是暗色的,但是那身形卻似曾相識。
最要命的是,他有一雙幽暗如狼的綠眼睛!
沈落枝只覺得頭皮都在那一瞬間麻起來了,她驚懼到不能講話,不由自主的退後兩步,一把抓住了身旁的邢燕尋的手臂。
她纖細泛涼的指尖摁在邢燕尋手臂的護腕上,邢燕尋清晰的感受到她在發抖。
“灼華郡主?”邢燕尋心裡暗喜,心說終於把沈落枝給嚇到了,便一把扶住沈落枝的手臂,道:“這是怎的了。”
她說話間,順著沈落枝面對的方向望過去,便看見了一個身形健壯,氣勢沉穩的漠北小倌,外行人看不出來,但邢燕尋是在人命裡打滾兒的將軍,自然能瞧出來這人根骨像是會武,邢燕尋果斷向門外喝道:“來人!”
門店外便竄進來四個帶刀的兵——這都是方才一路跟在他們後面的,都是能為邢燕尋拼命的親兵。
“灼華郡主,可有何事?”等到人齊了,邢燕尋才有了幾分底氣,又問沈落枝。
問話間,邢燕尋又掃了一眼那漠北人。
那漠北人臉上還戴著面具,正站在原地,一副尚不知發生了何事的樣子,龜公也很慌亂,連忙跪地求饒:“邢將軍,這,這是我們剛買來的漠北奴隸,您這是何意啊?”
沈落枝被她這般一問,才回過神來,她下唇慘白,發著顫道:“他,他——他身份有異,你查一查他。”
沈落枝沒有直接說“我懷疑他是耶律梟,綁了我的人”,而是道:“我看他,像是金蠻人。”
金蠻人入納木城,會被直接斬殺的。
邢燕尋自是知道沈落枝被西蠻人抓過的事,她明白沈落枝怕這個人是西蠻人的原因。
而這時,那漠北人才開口向邢燕尋說了一串北漠話,而龜公也立刻掏出了一個商引,給邢燕尋看。
邢燕尋讓親兵接了商引看,又道:“將面具摘下來。”
沈落枝的手指抓的越發緊。
而那漠北人也抬起手,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鐵質面具之下,是一張剛毅的臉,輪廓分明,神色沉穩,眉骨端正,高鼻薄唇,典型的漠北人長相,且他的左臉上有一片燒傷後的疤痕,看上去頗為駭人。
對方又說了一串北漠話。
邢燕尋轉而與沈落枝道:“商引沒問題,他說他是北漠與金蠻人的混血,所以生了異瞳,但是生來就是在漠北長大的,並非是金蠻人,戴面具,是為了蓋住臉上的傷疤。”
不是耶律梟。
是她草木皆兵。
沈落枝心口上的巨石被驟然挪開,她像是溺水的人剛上岸了一般,喉嚨間發出了一種劫後餘生般的喘息聲,她過了三個瞬息,才勉強壓下心口的慌亂,抬手向這位漠北人行了一個女子蓮花禮,道:“小女子錯認,與公子賠禮。”
邢燕尋抬手,親兵將商引還給龜公,龜公也一直弓著腰解釋:“怎敢怎敢?一個小倌,哪能讓姑娘賠禮?是小人的罪過,讓二位姑娘受驚了,這人兒原先是馬市那邊倒騰馬的,後來中途被劫匪劫掠了,缺了錢財與我,還不上,便只能賣身進來了。”
“二位,別瞧他臉不行,身板可絕對夠用,物超所值!您不信先用一用,今晚上算小的賠禮,不收您銀錢!”那龜公急迫道,很怕邢燕尋當場發難。
原是如此,怪不得瞧著像是會武的——邢燕尋徹底放心了,轉頭便讓幾個親兵出去了。
而一旁的漠北人緩緩行禮,用生硬的大奉腔調道:“不敢受姑娘賠禮,是齊某驚了姑娘。”
經此一事,沈落枝便沒了繼續待著的心思,本想直接起身與邢燕尋說上幾句場面話,然後便離開,但是在她起身準備走的時候,又聽見邢燕尋道:“今日便叫這個漠北人伺候你,喝上兩杯如何?”
沈落枝本欲匆匆離開的腳步一頓。
她被嚇了一通,都快將正事忘了。
她還得從邢燕尋嘴裡,挖出來關於裴蘭燼的訊息呢。
沈落枝抬眸看向那順從的站在一旁、摘下面具的漠北人。
他有一張沉默寡言的臉,看上去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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