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 第54節(第3/3 頁)
人了似的。
邢大將軍的拳頭都在顫抖。
他恨不得一拳打死邢燕尋清理門戶,但又下不去這個手。
這是他的骨肉至親,哪怕她自己輕賤自己,自己把自己丟進泥潭裡,他也得想辦法把人撈出來。
邢大將軍閉上了眼,轉而向門外走去。
如果邢燕尋能看一眼邢大將軍,就會看到她一貫頂天立地的父親塌著脊樑,竟像是驟然老了二十歲一般。
但她沒看邢大將軍。
她的雙眼茫茫,看不出焦距,像是盯著別的東西看,又像是盯著她自己看,只有唇瓣間在一直呢喃一句:“他說了會娶我的。”
邢燕尋不在床上匍匐了多久,也許是片刻,也許是一個時辰,總之,她稍稍回緩點力氣、站起身來時,父親已經走了。
她費力的撐著腰肢,走到了門口,推開門時,便發現她的廂房門口守著兩個女兵,見她出來,便拿兵器一擋,告知她:“大將軍不準您出房門。”
旁邊的女兵又補了一句:“大將軍說了,您明夜連夜走,直奔東津而去。”
邢燕尋的後腰痛的幾乎都站不住了,她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許久,望著窗外已經泛起魚肚白的天,只覺得一片恍惚。
只隔了一夜啊。
她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彷彿所有人看她,都變了一副臉來。
不,她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她要找裴蘭燼,她不要去東津,裴蘭燼說了,要娶她的。
她必須風風光光的嫁給裴蘭燼,否則,今日那些人又會如何嘲笑她呢?如果裴蘭燼與她在一起,那她今日雖說丟臉,但也不算輸,若是裴蘭燼拋棄了她,又回去找了沈落枝,她反倒要灰溜溜的離開西疆,那才叫滿盤皆輸呢!
一種奇異的、充滿惡念的好勝心一直在她的心口間盤旋,這一場情意械鬥,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不能輸。
她只有贏下來裴蘭燼,把裴蘭燼從沈落枝的身旁奪過來,光明正大的讓裴蘭燼娶她,她才算是贏。
她彷彿已經形成一種執念了,這種執念是由情愛、貪慾、嫉妒、面子、攀比心、屈辱一起組成的,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愛了。
她費力的在廂房中轉了一圈,最終拿出了一直放在廂房之中的信鴿。
她好養信鴿,屋內院內都有她日日親手餵養的信鴿,軍中也以信鴿傳信,以前她也用信鴿給裴蘭燼傳過訊息,現在她人出不去,便叫信鴿去為她帶信吧。
承載著她希望的信鴿從窗戶縫裡偷偷溜了出去,在西疆剛剛泛白的天空裡展翅掠過。
這一夜,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眠夜。
除了幾個當事人以外,還有更多看客,這些看客們也註定喧鬧。
次日一大早,他們便三三兩兩的約好,或是出去縱馬打獵,或是一起去茶館飲茶,一群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從早很久之前的裴蘭燼與邢燕尋的某一件事,嘀咕到昨天晚上的席間最後到底是什麼個結尾,說來說去,都繞著那幾個人。
邢燕尋被逮回邢家之後就一直沒路面,裴蘭燼今日也沒去上職,反倒是郡主府那邊傳出了不少動靜。
“你們聽說了沒有,郡主府的下人去馬市上買了一批好馬,還專門僱傭了一夥兒鏢局,說是要鏢局護送,從西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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