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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中道別,因為頭天晚上那個擁抱,兩人的聲音都有一些不自覺的溫情。
放下電話,她上網習慣性瀏覽著她常去的經濟性報刊網站,突然一條題為“兄弟鬩牆,姐妹反目——Z市最大的民營皮革出口加工企業陷入困境”的文章一下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匆匆點開。
報道聲稱,Z市最大的民營皮革出口加工企業從去年開始,總經理Q先生和弟弟、妹妹先是因經營方向不同而起爭執,隨後又陷入財產分割的紛爭。今年年初,擔任董事長的Q先生老父突然去世,兄妹三人拿出三份內容完全不同的遺囑,各執一詞,只能訴諸法庭。然而未及開庭,一向負責公司財務的總經理夫人的妹夫神秘失蹤,公司大筆流動資金憑空蒸發,幾筆合同出口交貨期耽擱面臨鉅額賠償,隨之又暴露出工業園土地證已經被總經理的弟弟偷偷重複抵押,套取款項投入另一起非法集資之中,無法收回,恐怕很快會被銀行收走。至此,這個曾經在Z市盛極一時的民營企業全面陷入困境之中。
在敘述完事件後,下面是長篇大論的分析,試圖總結中國家族式民營企業共同面對的問題。
任苒再無心看下去了。不用指名,她也知道,這篇報道的主角Q先生是祁家駿的父親祁漢明。她只在春節時給祁家打電話拜年,與祁家駿已經很久沒有通話,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變故。
她匆匆出來,到樓梯間打祁家駿的手機,然而很長時間沒有人接聽。她想了想,再打父親的電話。
任世晏證實了報道上說的一切,“情況很嚴重,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其實是很多問題累積爆發的結果。方平擔任漢明的律師,在幫他打遺產官司,本來贏面不小,可是說實在的,發展到現在這一步,遺產全變成了大筆債務,爭取已經意義不大了。我提出借錢給你祁伯伯,他不肯拿,說我畢竟是工薪階層,那點錢投進去杯水車薪,拖老友下水沒有意義。家駿也特意囑咐我,不要把這些事告訴你。”
結束通話後,任苒回辦公室向上司請假,馬上趕向機場,買了最近一班飛往Z市的航班機票。
隨著飛機呼嘯著起飛,任苒再度陷入了飛行恐懼症之中。她查過資料,知道像自己這樣對於飛行有著病態恐懼並不算稀奇,相比那些甚至不敢登機或者全程產生幻覺的人,她的症狀並不算特別嚴重。她去澳洲留學往返,都是吃了安眠藥一直睡,有祁家駿在旁邊照料,儘可放心。但短途飛行,顯然不能用這一招。
來香港時,她要麼與同事閒談分散注意力,要麼看喜劇片放鬆。現在她獨自一人,出來得匆忙,什麼也沒準備,只能緊緊閉上眼睛,手指交握著,試圖按專家開出的方子,想想其他事情,儘量放鬆。
然而她心裡亂紛紛的,唯一清晰的想法是,如果真的以投行為職業,以後出差就是家常便飯,她不怕辛苦,可是如果每次出差都受這份恐懼折磨,就真的比任何辛苦都來得要命了,也許她也得去看看心理醫生才行。
飛機降落到Z市機場,已經是午後兩點,她帶著滿額滿手的冷汗出來,因為高度緊張,疲憊得近乎虛脫。這時是三月份,Z市是猶帶寒意的早春,她來不及回去換衣服,穿的是適合香港溫度的小西裝外套加裙子,腿上是薄薄絲襪,冷風一吹,頓時打了個寒噤。
她小跑著出去,坐上計程車到祁家別墅,剛按響門鈴,門突然開啟,以前趙曉越開的豐田駛出來,馬上停住,從裡面走出來的卻是莫敏儀。兩人面對面站著,都有些驚異。
“敏儀,阿駿在家嗎?我打他手機一直沒有接。”
“他和爸爸今天都在公司開會。”
“哦,請把地址告訴我,我現在過去。”
“上車吧,我送你過去,這邊不好攔計程車。”
“我在網上看到了報道。”上車後,任苒解釋著,“只是想弄清楚公司目前的情況到底怎麼了。”
莫敏儀發動車子,淡淡地說:“不用解釋,你這個時候趕回來,當然是因為關心阿駿,我能理解。公司情況很不好,官司沒完沒了,聽說工業園那邊天天有人鬧事。不過還是讓阿駿跟你說吧,我先送你過去再去醫院,媽媽正在住院。”
“趙阿姨怎麼了?”
“她腦出血,有中風症狀,左邊半身活動不便,醫生說目前沒生命危險,只是需要靜養。”
“那小寶誰在照顧?”
“還是在我父母那邊,他們肯放我過來已經不錯了。”
很快到了地處郊區的祁家工業園,兩人都大吃一驚,只見工業園大門緊閉,大門一側至少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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