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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為小女答聘’,難道不看見,怎說是冰心小姐?你聘禮迎來,俱在我家,怎說不是我?今日明媒正娶,成了夫婦,卻說鑽穴偷相這等敗倫傷化的言語來,叫我明日怎與你保持井臼,生育子嗣?看起來到不如死了罷!”因哭天哭地的,尋了一條汗巾,要去自縊。過公子見不是冰心小姐,已氣得發昏,及聽香姑雲尋死,又吃一驚。
只因這一驚,有分教:才被柳述,又遭花騙,不知畢竟怎生結果,且聽下回分解。
第04回 過公子痴心捉月
詩曰:
人生可笑是蚩蚩,眼豎眉橫總不和。
春夢做完猶想續,秋雲散盡尚思移。
天機有礙尖還鈍,野馬無韁快已遲。
任是潑天稱大膽,爭如閨閣小心兒①。
【校勘記】
①“小心兒”,原作“兒小心”,據萃芳樓藏版本改。
話說過公子與香姑做了親,看破不是冰心小姐,已十分氣苦,又被香姑前三後四說出一篇道理來,只要尋死覓活,又驚得沒擺佈,只得叫眾侍妾看守勸解,自己梳洗了,瞞著親友,悄悄來見府尊,哭訴被水運騙了,道:“前面引我相的,卻是冰心小姐,後面發庚貼,受財禮,及今嫁過來,卻是自家女兒,叫做香姑。銀錢費去,還是小事,只是被他愚弄,實情不甘。必懇求公祖大人,推家父薄面,為治晚懲治他一番,方能釋恨。”府尊聽了,想一想道:“這事雖是水運設騙,然亦賢契做事不老到:既受庚帖,也該查一查他的生辰月日。此事連本府也被他朦朧了,還說是出其不意。賢契行聘,怎麼不到水侍郎家,卻到水運家去?冰心繫水運侄女,回貼稱‘小女’,就該動疑了,怎麼又迎娶這一日,又到水運家去?豈不是明明娶水運之女?今娶又娶了,親又結了,若告他抵換,準人肯信?至於偷相一節,又是私事,公庭上怎講得出日?要懲治他,卻也無詞。賢契請回,莫若好好安慰家裡,不要急出事來,待本府為你悄悄喚水運來,問他個詳細,再作區處。”過公子只得拜謝回家,將好言安慰香姑不題。
卻說水運,自夜裡嫁了女兒過去,捏著一把汗,睡也睡不著。天才亮,便悄悄叫人到過府門前去打聽,卻並不見一毫動靜,心下暗想道:“這過公子又不是一個好人,難道將錯就錯罷了?”滿肚皮懷著鬼胎。
到日中,忽前番府裡兩個差人又來,說:“太爺請過去說話!”水運雖然心下鶻突,卻不敢不去,只得大著膽來見府尊。府尊叫到後堂,便與他坐了,將衙役喝開,悄悄細問:“本府前日原為過宅講的是你令侄女,你怎麼將你女作騙充過去了?這不獨是欺騙過公子,竟是欺騙本府了。今日過公子哭訴,說你許多奸狡,要我懲治,本府因你是官家,又怕內中別有隱情,故喚你來問明。你須實言告我,我好詳察定罪。”
水運聽了,慌忙跪下道:“罪民既在太公祖治下,生死俱望大公祖培植了,怎敢欺騙?昨夜之事,實出萬不得已,內中萬千委曲,容罪民細述,求大公祖寬宥開恩。”府尊道:“既有委曲,可起來坐下細講。”水運囚起來坐下,說道:“罪民與過公子議親,實實是為舍侄女起見。不料舍侄女賦性賢貞,苦苦不從。罪民見他不從,後來就傳示太公祖之命,未免說了些勢利的言語。不料舍侄女心靈性巧,就滿口應承,恐怕拗出禍來,就轉過口來,要認我做親父,方肯相從。罪民只要事成,便認做親父,罪民恐他有變,就叫他親筆寫了庚帖為定。又不料舍侄女機變百出,略不推辭,提起筆來就寫。罪民見寫了庚貼,萬萬無疑,誰知他寫的卻是小女的八字。罪民一時不察,竟送到太公祖案下,又蒙大公祖發縣裡送與過宅,一天喜事,可謂幸矣。哪曉得俱墮在舍侄女術中!後來回貼稱‘小女’,與罪民自受聘,俱是被他認為親父惑了。直到昨日臨期,催他收拾,他方變了臉,說出前情,一毫不認。罪民事急,無可解救,哭了尋死,他又為我畫出這條計來免禍。罪民不得不冒險,只得將小女嫁去,實不是罪民之本心也。竊思小女雖然醜陋,但今既已親薦枕蓆,或者轉是天緣,統望太公祖開恩!”
府尊一一聽了,轉歡喜道:“令侄女小小年紀,怎有如此聰慧?真可敬可愛!據你說來,雖是情有可原,只是過公子受了許多播弄,怎肯甘心?”水運道:“就是過公子不甘心,也只為不娶得舍侄女。舍侄女今日嫁了別人,便難處了。昨日之事,舍侄女雖然躲過,卻喜得仍靜守閨中,過公子若不忘情,容罪民緩緩騙他,以消前愆,未嘗不可。”府尊道:“若是令侄女終能歸於過公子,這便自無說了,只是你侄女有如此才智,如何騙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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