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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教時已是深夜了。城中很少有路燈,在參差不齊的建築物透出的燈光和車大燈的光芒照射下,可以基本看出街道兩旁的房屋和中國南方的小縣城沒什麼兩樣。城市的四周被山巒包圍著,使人感到有些壓抑。張國棟原以為夜已深了,吳先生會建議先找個地方住一宿,天亮再去拜會阮秋成,但吳先生絲毫沒有要停車的意思,駕車穿城而過,向黑暗深邃的山谷中繼續前行。這反倒使盼望越早見到阮秋成越好的張國棟感到不安,生怕深夜造訪會引起主人的不快。李科民告訴張國棟,既然吳先生這樣安排,那就不必有任何顧慮。
由於山路很黑,路況也不太好,而且吳先生對這一帶不熟悉,所以車子出了巡教城後又行駛了近一個小時才到達一處亮著燈光的山寨。張國棟看見一幢佔地面積頗大的房子裡走出一群人,亮起十幾支手電筒光束,看來有很多人迎著他們走來。
吳先生對李科民說了句什麼,李科民翻譯給張國棟:“吳先生說,他們一直在等候。”
阮秋成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對張國棟的到來表現出極大的熱情和興趣,兩人親熱地說著話,握在一起的手久久沒有鬆開。
初次見面照例要寒暄一陣。原來,阮秋成在戰後調到南方工作好多年,退休後回到家鄉。他年輕時是學農業的,因此他在山林和河谷中開闢了大片的土地辦起了種植園。經過近十年的經營,種植園的規模越來越大,出產的熱帶水果和其他經濟作物大量出口,其中很大一部分出口到中國雲南、廣西等地。至於阮秋成戰時在軍事情報局工作的經歷就連他的家人都不十分清楚,而且他對任何人都絕口不提,所以吳先生得到他的情況也是費了一番周折的。
阮秋成命手下工人端來了各種各樣的水果請客人品嚐。這些水果對張國棟爺孫倆不要說吃,就連見都沒見過,更叫不上名字了。這一次算是開了眼界。
一邊品嚐水果,談話漸漸轉入正題。阮秋成的記憶力並未因年邁而衰退,他滔滔不絕地介紹了他所知道的張建華的情況:
埋葬的利劍 第九章(5)
“記不得是哪一天了,大概是1967年1月的最後幾天,阮氏梅把張建華教官接到了河內。記得是夜間到達的。我們連夜和張建華進行了交談,參加會見的有副局長、處長和我。我們首先請張建華說明了越境的原因……張將軍,我不得不說,你們國家當時搞的所謂的‘*’在我們看來是不可理解的。一個國家在沒有遭到外來侵略的和平條件下,自己把自己搞得大亂,死掉了那麼多人,這能是好事嗎?這叫什麼革命?所以我們同情張建華,更準確地說,我們對他表示欽佩!作為特種兵教官,他那一身神奇的本領早就在我們的特種部隊中享有盛譽,我們需要他。經局裡批准,我們把張建華派往武裡訓練基地繼續擔任特種兵教官。張將軍,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我還是要特別指出,張建華的到來,我們不認為是一起政治事件或是什麼了不起的刑事案件,它只是一種……個人行為。張建華是一個正直的人,他以自己的行為證明他是一位偉大的戰士、國際主義戰士!是的,我們是這樣評價他的。在武裡基地接受訓練的絕大多數人是來自南方的幹部戰士,訓練週期一般為三個月。我們十分關注張建華,在生活上給予他最好的待遇,但他都拒絕了。他沒有拒絕的是我國政府授予他的勳章。張將軍,您的兒子在訓練營出色的工作很快就贏得了全體學員的崇敬,而且我們從張教官嘴裡得知,他那一身令人難以置信的本領都是您教給他的!說實話,我個人一直有一個心願,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見到您。張建華曾答應過我,說是隻要條件許可,他一定邀請您到越南來做客。我今天能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因而也更加懷念張建華同志。張將軍,我現在面對著您,心情是十分激動的,您的身上無處不洋溢著軍人的氣概,這不禁使我想起了遙遠的戰爭年代。您知道嗎?這裡離奠邊府很近,四十多年前當我還是一名連隊政工幹部的時候,我曾見過你們的陳賡將軍!胡志明主席對他都很尊敬,可以說是言聽計從。我相信您的一生必然像陳賡將軍一樣,充滿著傳奇色彩。今天我能夠和您肩並肩坐在一起是我的榮幸……”
常由甲和李科民不停地給張國棟翻譯著,張國棟對什麼崇敬、讚揚的話聽多了,只是想不到華兒跑到越南來還要替他揚名。他急於知道建華的下落,便顧不上是否禮貌,插嘴問道:“阮先生,很對不起,我想知道我兒子為什麼離開了武裡訓練營,他去了哪裡?”
阮秋成聽著常由甲的翻譯,不住地點頭。他說:“是的、是的,我完全理解張將軍的心情。我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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