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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棟一下子明白了,但仍掙扎著說:“不!我不能出去,我不能當逃兵啊!”
張建華急得雙眼都快冒火了,厲聲說:“爸,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張國棟執拗地說:“我是忠於共產黨、忠於毛主席的,我沒有任何歷史問題!我要看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張建華從小都沒有和父親頂過嘴,但此刻顧不得許多了。他一把抱住父親,邊向外拖邊吼道:“爸,你別傻啦!你看看,這些叔叔、伯伯們哪個有問題?他們不忠嗎?關在這等死,誰又替你們說句公道話了?”
在走廊裡,張國棟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推開了兒子,摔倒在地。張建華心疼地扶起父親。
其他牢房的老首長們都聚在鐵條門邊紛紛勸道:“張部長,能出去就快走吧,咱們不能讓人家一網打盡啊……”
“老張,留條命跟他們鬥!出去給主席寫封信,主席會給咱們做主的……”
“老張……”
張國棟看著老戰友們一個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慘相,牙根一咬,對兒子說:“好,你把他們的門全開啟!”
張建華默運神功,將每一間牢房的門鎖硬是用手扭開了。他背起父親,喊了一句:“叔叔、伯伯們,外面的崗哨我都收拾了,快走吧!”說著,箭一般地衝出了走廊。張國棟看到值班室門口有一個人倒在地上,室內倒著兩個,大門口有兩名戰士被捆在一起,手腳正在蠕動,他知道,兒子不會要他們的命,但以後怎麼辦呢?他的心揪緊了……
張建華揹著父親跑了一段路,來到公路邊。前面不遠處突然有一輛汽車開亮了燈光,跟著發動機也轟響起來,這是一輛解放牌軍用汽車。張建華把父親扶進駕駛室,自己也鑽了進去。司機也是戴領章帽徽的年輕人。
汽車狂奔著,很快北京城的燈光就被甩在後面,張國棟昏昏睡去。當他醒來時,天已大亮,汽車開到一幢大樓前的廣場上停下。張國棟朝樓頂看去,原來已來到保定火車站!張建華爬上後車廂,提下來兩隻旅行袋。他取出父親的軍裝,就在駕駛室裡為父親換了衣服。他拍了一下司機的肩,道了一聲謝之後,扶著父親向售票處走去,那位年輕軍人一言不發地掉轉車頭開走了。
兩天後,張建華護送父親來到了陝北安塞的一個小山村。張國棟住進了一家只有夫婦二人的窯洞。這對夫婦的兒子是張建華的戰友,在同一個分隊當教官。張建華把一切必須交代的事情向父親講清楚後,急匆匆地趕回廣西基地去了。
張國棟在陝北休養了一年,又悄悄地回了沂蒙山。他再也沒有得到華兒的訊息。從建國那裡得知,1967年春節後有好幾批調查人員找建國的麻煩,要他交代父親和哥哥的去向。建國當時的確什麼都不知道,調查人員最後只好不了了之,後來就沒有人再過問這件事了。慢慢地,張國棟試著和一些老戰友、老首長建立了聯絡。老首長讓他在沂蒙山把身體養好,不久還有他的用武之地。1974年,張國棟終於重返北京。這時他才得到了華兒的訊息,但這訊息卻把他震呆了、震傻了。一位與他共過患難的老戰友告訴他:“你的大兒子可能已經在越南犧牲了。”
原來,張建華的那位安塞籍戰友兩年前曾到北京來找過張國棟,但張國棟尚未回北京,他只好把張建華可能犧牲的事告訴了張國棟的那位老戰友。張國棟的心像被萬箭穿透,不久他就病倒了,而且這一病就是兩年。這期間,老戰友們透過各種渠道幫他調查,得到的訊息支離破碎,連記事本的一頁紙都記不滿。張國棟到出院時也只僅僅知道建華從安塞返回廣西的基地後立即就被逮捕了。在押解他回北京的火車上,建華輕而易舉地制伏了四名押解人員,跳車逃走了。1969年,基地接收了一批越軍新學員,他們當中有幾個人在離河內四十公里的一處秘密營地擔任警衛任務時見過中國教官張建華,而且張教官那一身神奇的本領更是警衛們每天最熱門的話題。後來張教官不見了,聽說在支援南方作戰時戰死了。這些新學員來到中國的基地後,立即向基地首長報告了張建華的情況,人們這才知道張建華的下落。所有的情況就是這些,張國棟想透過兩國的大使館幫助查詢兒子是怎麼犧牲的,或是犧牲在什麼地方,但當時的政治形勢不允許他這樣做,兒子畢竟是一個越境的逃犯啊!時至1976年,“四人幫”被打倒,政治環境寬鬆多了,但是中越兩國的關係卻越來越緊張,終於真刀真槍地打起來了。尋找兒子下落的事只能暫時作罷。 txt小說上傳分享
埋葬的利劍 第二章(5)
1984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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