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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把他逮捕下獄,趙綰自殺。但竇太后逝世(前一三五年)後,黃老政治無形中終止,儒家學派的好運氣來了。
劉啟的兒子劉徹於紀元前一四一年即位,在宰相衛綰的建議下,於次年(紀元前一四○年)舉辦一次全國人才總選拔,為國家選拔“賢良”、“方正”、“直言極諫”等國家管理人才,由皇帝親自考試。劉徹那一年十七歲,正是一個只歡喜遊蕩的大孩子,這考試當然由衛綰代表作主。衛綰是儒家學者,儒家學派人士遂天經地義地被認為是唯一的國家管理人才。一位專門研究《五經》之一《春秋》的博士董仲舒,在他的萬言試卷中,攻擊其他學派全是左道旁門,邪說妖言。他建議:“凡是不在《五經》之內的著作,以及非孔丘所傳授的書籍,應一律禁絕,不準流傳。”衛綰把他列為第一名,亦即皇帝把他列為第一名。
董仲舒的意見,既然經過皇帝採納,那麼便成了國家的政策。於是,一個重大的鉅變,在不聲不響中發生。
第一,祭祀部(太常,即奉常)之內,所設的“博士”官職,原來由各學派人士分別擔任。此後只有儒家學派才能充當,而且限制範圍,只能研究《五經》。其他學派人士,全被驅逐,儒家遂獨霸學術中樞,定於一尊。其他學派的著作既被政府長期的視為“邪說”、“妖言”,禁止閱讀研究,遂逐漸從知識分子腦海中消失。諸子百家只剩下一家,一家中只剩下《五經》。儒家思想遂成為皇帝欽定,中國唯一的正統思想。
第二,儒家學派在祭祀部(太常)之下,創辦國立大學(太學),由博士擔任教師,傳授《五經》和孔丘的思想。學生由國家供給費用,只要被認可研究畢業,即被任命擔任地方政府的官員。不但是平民進入政府的唯一途徑,因而增加知識分子對儒家學派的向心力,而且久而久之,儒家學派佈滿了各級政府,成為一種排他性極強的儒家系統。
第三,儒家學派的基本思想是復古——至低也要維持現狀,最重要的手段是禮教,尤以喪禮佔首要地位。那種連紀元前四世紀孟軻時代都行不通的三年之喪,此後卻逐漸推行。一箇中國人,他一生中要有六年的時間,不允許作任何事情,只能每天悲悼他的父母。除了這個最嚴重的一環,其他跟著而來的禮教,更多如牛毛,中國知識分子幾乎一生都為此緊張。有些專案,像“避諱”之類,簡直使人不堪負荷。
光芒萬丈的思想學術自由的黃金時代,開始夕陽西下。代之而起的是儒家思想時代,比道家思想時代——黃老政治,更多出五十倍的時間,直到紀元後二十世紀,因受到嶄新的西洋思潮的衝擊,才告衰退。所以,在以後的敘述中,我們必須隨時注意到,中國歷史是在儒家思想——復古和保持現狀的實踐之下。
五 對匈奴汗國的反擊
黃老政治帶給當時中國空前的繁榮,雖然黃老政治終止,但繁榮仍在。僅以馬匹而言,○○年代時,宰相只能坐牛車,皇帝當然有馬車,但想要四匹顏色相同的馬,都找不到。可是五十年代時,中央政府僅養在首都長安的馬,就有四十萬匹。民間大街小巷,處處是馬,而且競爭著只騎雄馬。對不可一世的匈奴汗國,反擊的時候已到。
中匈兩國之間,由於和親的緣故,邊境久久沒有大的衝突。當中國反擊行動於六十年代開始時,採用的是誘敵先發的策略。前一三三年,大將(將屯將軍)王恢統軍三十餘萬,埋伏馬邑(山西朔州)左右山谷之中。馬邑豪民聶壹,跟匈奴一向有商業上密切的往來,他把兩個死囚的人頭懸掛在馬邑城門上,告訴匈奴間諜說,他已把馬邑首長殺死,請匈奴乘虛進擊。軍臣單于信以為真,親自率領十萬騎兵,從武州塞(山西左雲)入境,直指馬邑。行軍一百餘公里,距馬邑尚有不到一百公里時,只見牛羊遍野,不見牧人,感覺到有點異樣。於是攻陷附近一個塞亭(降望臺),俘虜了一位雁門郡(山西右玉)的官員,要殺他時,那官員洩露了全部機密,軍臣單于大驚說:“是天老爺把你賜給我們。”把那官員封為天王,急令撤退。中國毫無所獲。
這一場陰謀奇計,雖然落了空,但中匈兩國五十年之久的和睦邦交,從此破裂。匈奴汗國又恢復從前那種大規模的侵略行動。可是,形勢已不是從前,中國的反應十分嚴厲,立即發動一連串不停止的攻擊。
馬邑之謀四年後(前一二九年),大將衛青、公孫敖、公孫賀、李廣分別出上谷(河北懷來)、代郡(河北蔚縣)、雲中(內蒙古托克托)、雁門(山西右玉)四路進擊。明年(前一二八),衛青與另一大將李息分別出雁門、代郡進擊。又明年(前一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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