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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蹄印追了兩刻功夫,風雪漸大,鋪天蓋地,地上的蹄印漸消,無從辨認。他站定了步子,微微喘著氣,滿心無奈。想起出門時驛長的那番吩咐,他又生不甘。四下一片蒼茫白雪,全無人蹤,就算他不甘,又該如何是好。
他正苦思,卻聽前方傳來喊殺之聲,兵器交接的清響和著馬匹的嘶鳴,聲聲可辨。褚閏生心中暗喜,急忙往前方跑去。
待褚閏生趕到那處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只見方才那一眾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的人早已盡數喪命。一地兵器散落,遍野屍體橫陳,鮮血猶溫,染紅白雪,觸目驚心。
褚閏生驚退了兩步。那些人肢體不全,死狀甚慘,分明不是搶劫、追殺。只是,縱有再大的仇怨,這般的毒手,也未免太殘忍了些。他後悔不已,直覺想走。這時,卻聽一個微弱沙啞的聲音道:“小兄弟……”
他微驚,就見從那一堆屍體之中,慢慢爬出個活人來。那是個三十上下的男子,滿身血汙、形容憔悴。他認出那個聲音,正是方才搶馬之人。他並不多想,幾步跑過去,扶起那人,道:“你還好吧?撐著點,我帶你找大夫。”
那人看著褚閏生,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道:“小兄弟,我已傷及臟腑,命不久矣……”
“還沒死就說這種話,太晦氣了吧!”褚閏生說完,卻見他氣若游絲,每說一句話都要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怕真是撐不了多久了。看他的樣子,怕是動都動不了,更別說帶他去看大夫了。褚閏生看了看周圍。說來也怪,這裡雖是滿地死人,馬匹卻一匹未損,全好好地站在一邊。
褚閏生立刻認出了驛馬,他起身,牽過馬匹,從馬背的行囊裡取了金創藥劑和清水乾糧,放進那男子懷裡。“你別跟我說遺言,我只是路過的。”褚閏生認真道,“你先拿著這些東西。我去找大夫來,有什麼話就跟大夫講。”
那男子有些驚訝,呆呆地聽著他說話。褚閏生說完,起身便要離開。那男子伸手,一把抓住了他,急切道:“小兄弟!”
褚閏生皺眉,“這位大哥,我可是替你去找大夫,難不成,你要自己去?”
那男子搖頭,道:“小兄弟,我受的傷,並非尋常大夫可以醫治。”他說完,抬起了手臂,撩開袖子,只見,他手臂上有數圈蛇形黑紋,這黑紋竟似活物一般,慢慢往手臂上爬行。“這是厭勝之法,咒殺之術。待蛇紋到我胸口之時,我的五臟便被此物吞吃,立死無救。”
褚閏生聽到這番話,不禁脊背發涼。
“那些人,也是死於這種咒殺之下……”那男子看了看滿地的屍體,說道,“我乃修道之人,勉強能壓制此術,但也撐不了多久了……”
褚閏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看著他,沉默。
“小兄弟,我知此事與你無關,只是事到如今,除你之外我無人可託……”那男子語氣微弱,已是無力支援,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竹筒,交到了褚閏生的手裡,“請你,把這個……帶到茅山……”
“茅山上清派?”聽到這個名字,褚閏生有些驚訝。
“小兄弟,你也知道上清派?”
褚閏生不知該不該老實回答,他頓了頓,含糊道:“很有名啊……”
“小兄弟,這竹筒乃是我性命所繫,請你……”
“送東西而已。”褚閏生拿起竹筒,放進懷裡,“我本來就是驛夫,在行得很。”
那男子聽到這話,臉上有了一抹笑意,“小兄弟,你是純良忠厚之人……日後必有福報。”
褚閏生翻身上馬,道:“大哥,你一把年紀了,知不知道人不可貌相啊?送不送到上清宗,要看我的心意。反正就算我中途反悔,也沒有人追究,不是麼?”他說完,挑眉一笑,繼而執鞭策馬,飛奔離開。
那男子被他先前一番話弄的心中忐忑,但片刻之後,他便笑了起來。他看著懷中的清水乾糧、金創藥劑,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自語道:“即便你要我追究,我也撐不過日落啊……”
……
冬日,夜來得早。霞光一收,天色即黯,只剩下雪地的慘白,映著遍佈的鮮血屍體,詭異可怖。
這時,一隊玄衣勁裝的男子於風雪中策馬而來,夜色之下,馬蹄細瑣,幽行如鬼魅。待到了屍體之處,這隊人馬停了下來。一名年過不惑的男子策馬上前,看到面前死者的慘狀時,皺眉道:“這些可都是自家兄弟,怎能……”
只聽一個嬌軟嗓音回道:“貴派只說要殺人無形,主人才用了這厭勝之術。這些弟子與目標距離太近,不幸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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