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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風雅麼?相比之下,自己果然是俗人一個。
此時,張惟已在榻上坐下,取了黑子在手,笑道:“師侄先前贏我一局,這局讓我先,如何?”
褚閏生忙道:“張高功折煞弟子了。先前能贏,不過僥倖……”
“僥倖也好,實力也罷,下過這盤再說吧。”張惟笑答。
褚閏生只好不再多言,老老實實地坐下,下棋。
張惟落子,道:“師侄下山不過月餘,此處距茅山甚遠,師侄是如何來的?”
褚閏生執棋在手,暗自思忖。下山之前,梁宜被監院處罰,封了神識。她私自移魂,應是禁術。梁宜看起來與段無錯交好,張惟就不敢說了。何況梁宜也未提過要將一切告知張惟。此事不提為妙。至於童無念麼……
他想到童無念時,心中一沉。不久之前,他也曾與童無念對弈。他故意和棋,卻被童無念識破。那時,童無念曾說過,那局殘局,是他和張惟下的。想到這裡,他有些失神。殺童無念的,是幻火?是龍太子?還是……
腦海中,響起了那地府值日的話來:此法寶,拘魂索魄,擾亂輪迴,歷時甚久……有人殺妖無數,以法寶拘索魂魄,增加道行。最終肉身飛昇,位列仙班。要想引渡這無數冤魂,沒有比殺了那位仙家更快更有效的法子……
張惟見他沉默,微微蹙眉,道:“師侄?”
褚閏生回過神來,臉色稍有些蒼白。他尷尬笑笑,這才開口,避重就輕地將一路而來的事情說了一遍。言語中,自然不曾提到梁宜,更將幻火之事輕描淡寫地帶過了。
待他說完,棋局也已下了一半。
張惟輕輕捻著手裡的棋子,臉上的神情平靜安然。
褚閏生本以為,張惟和童無念交好,得知其死訊,必然生怒。可張惟卻不為所動。只是,這一次,他遲遲沒有落子。
許久,他輕嘆了一聲,將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盒,“還是輸了啊。”
褚閏生一驚,低頭看著棋盤上的棋局。棋局雖已過半,但黑白兩方勢均力敵,要說勝負,為時尚早。
張惟搖頭,道:“我心緒已亂,怎能贏你這局?”
褚閏生微驚,抬頭望著他。
張惟垂眸,道:“你可知道,茅山的十位高功之中,數我年紀最小。諸位高功因我年幼,甚少與我為伍。而同齡之人,顧忌尊卑,更是不敢僭越。唯有童高功,與我甚是投契……”
年幼?褚閏生聽到這話,愈發疑惑。修道之人大凡駐顏有術,這張惟所言的“年幼”是多大?三十?四十?
張惟似是察覺他的疑惑,含笑道:“我今年十七,比你還小上一歲。”
褚閏生愣了愣,一時不敢相信。
張惟道:“怎麼?不信?你可以問問你池玄師兄……”他頓了頓,“我與他皆是被華陽觀前任觀主收養,論年紀,我還要叫他一聲‘哥哥’才是。”
褚閏生不禁想起當日在仙人洞的情形,這張高功分明是有意針對池玄,處處刁難,下手更是毫不留情。若是從小一起長大,何以如此?
張惟卻不理會他,似是自語般道:“我自小天分極高,同輩弟子中,以我馬首是瞻。我十五那年,修成‘玄筆朱符’,接任高功之職。眾人皆言,上清派創派以來,從未見如此天才……”他話音一頓,語氣稍轉,帶了無奈,“可我卻知道,我並非天分最高的那一個……”
“池玄師兄?”褚閏生輕聲問道。
“對。”張惟點頭,“若非身患血證,華陽觀觀主之位非他莫屬。”張惟忽又嘆氣,“若是常人,有這般境遇,大凡心生怨懟,胸有不忿。可他偏是心性自然,寵辱不驚。”張惟笑了笑,“上善若水,柔弱不爭……幾人能做得到……”
褚閏生聽罷,不禁輕笑。
張惟道:“你與他數月相處,也應該試過他的罡氣吧。若是心有惡念,便會畏懼。我自小就不願接近他,如今亦是。而你,看起來卻沒有這般煩惱呢。”
“呃,我?”褚閏生抓抓頭髮,“我曾經受過池玄師兄的救命之恩,心懷感激,大概就是這個緣故吧……”
張惟望著他,笑道:“何必自謙。你心念純良,又不是什麼壞事。”
被這麼一說,褚閏生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童高功曾勸我,爭強好勝,難免作繭自縛。”張惟伸手,輕輕拂上棋盤上的棋子,黑白兩色,在他指間隱隱生輝,“如今看來,果不其然。我一直想著要與池玄一較高下。卻忘了,成為高功的那一日起,我就該以本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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