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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這句話,已無力支援,意識也模糊起來。依稀之間,他聽見那銀鈴般的聲音笑答:“行啊,反正你也還不起了……”
……
褚閏生睜眼的時候,就見自己的身週一片漆黑,懷中冰冷的觸感讓他有些恍神。他低頭,就見懷中抱著的,是一環金輪。輪身金光微亮,映進他的眼底。他抬頭,就見四周堆滿了妖魔的屍體。屍身之上,幽幽青焰升騰,帶出精魂微弱的悲鳴。
他聽見自己笑著開口,說道:“金輪啊金輪,你要是會說話該多好。我也不用這麼孤零零地等天亮……”
“要不要我陪你說話呀?”銀鈴般的聲音帶著笑意,在他身後響起。
他回頭,就見那手執紙傘、肩披彩綾的少女含笑望著他。
褚閏生心頭一驚,猛然醒轉,一睜眼,就見何彩綾坐在床沿,手覆在他的額頭,用一臉狡黠的笑容望著他。
“好不好玩?”何彩綾收回手來,掩嘴笑道。
褚閏生慢慢回過神來,才明白方才的大概是入夢之術。他不禁笑了出來。他慢慢坐起身,看了看四下。高床軟枕,錦被紗帳……明明是在野地,怎麼突然入了華宅?難道,又是術法變的?
何彩綾看著他,笑道:“嘻嘻,被煞氣侵體,會讓人做那種怪夢?我倒是頭一次見……”她手腕輕轉,托出了一碗藥湯,“喝了吧。”
褚閏生接過藥湯,捧在手裡,正要開口。何彩綾卻道:“是不是要問你的師兄弟啊?放心,都沒事。”她伸手,抬了抬他手中的湯碗,“喝吧。”
褚閏生聽了這句話,也不多說什麼,低頭看著那碗藥湯。藥色澄清,微泛金光,他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卯符的血液。他略微猶豫,看著那碗藥,遲遲不動。
何彩綾皺眉,“怎麼,怕我下毒?”
褚閏生搖了搖頭,將那藥湯飲盡。
何彩綾繞著自己的一縷髮絲,帶了不屑,道:“我先前還以為,無錯的徒弟,總有什麼過人之處。想不到,跟那些庸人沒有區別嘛。知道卯符體內有金丹,就起歹念,還爭得你死我活,真是丟人現眼。”
褚閏生笑笑,不回答。
何彩綾見他一直不說話,挑了挑眉毛,說道:“其實,卯符是我故意留在你們身邊的,就是要你們師兄弟反目,自相殘殺。這樣,比直接殺你們有趣多了,對不對?”
褚閏生嘆口氣,“仙子真是貴人多忘事。你把卯符交給了師傅,是師傅把她放在我們身邊的。”他將藥碗遞還給何彩綾,笑了笑。
何彩綾望著他,笑道:“小聰明……不過,那紅毛小子要剖開我的卯符取金丹可是千真萬確的事。雖說我的卯符無形無相,並無生死之說,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你惹得起我麼?”
褚閏生聽罷,微微低了頭,笑道:“小的不知天高地厚,仙子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裡去。”
“呵呵,我就知道,你們這幾個師兄弟裡,只有你會乖乖地給我賠不是。”何彩綾滿意地點點頭,“念在相識一場,我勸你一句,那紅毛小子煞氣太重,遲早會失了本性。這次是卯符喚我,我才湊巧能幫你一把。下次如何,誰也說不準。”她說完,挑眉笑道,“怎麼樣,要不要和你的師兄弟散夥,改投我的門下?”
褚閏生笑答:“我只怕師傅他不答應啊。”
何彩綾聞言,站起身來,道:“少拿你師傅壓我。算了,反正吃虧的是你。”她說完,轉身出了房門。
卯符就等在房門口,見她出來,臉上生了燦然笑意。待門關上的一刻,卯符探了探腦袋,衝褚閏生做了個鬼臉。
看到這情景,褚閏生終於想明白了。當日段無錯將卯符留在他們身邊,他也曾質疑這番舉動。如今想來,卯符煉製金丹,全身的血液都是藥液,留她在側,自然無懼病痛。再來,若是真遇上危險,卯符被牽連之下,請何彩綾相助,必然惠及他們。
他想起那句“聽師傅的沒錯”,不禁生了笑意。真的,每一步都算準了……
他休息了片刻,待藥液流遍全身,解去痛楚後,便下了床。雖說何彩綾無意尋仇,但此處並非久留之地,何況,池玄和幻火都受了傷……
他推門出去,沒走多遠,就見絳雲蹲在一間房間前,抱著膝蓋抽泣。
他看看四周,思忖了一下,含笑走了上去。他蹲下身來,拍了拍絳雲的肩膀,道:“喂,你蹲著做什麼?不會又是守門吧?”
絳雲抬頭,看到他時,哭得愈加傷心。她哽咽著,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