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第2/4 頁)
開他的眼神,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吳亨上前,拉住那人,開口道:“這位大哥,先把事情弄清楚……”
“清楚?!”那人猛地甩開吳亨的手,怒吼道,“我清楚得很!”他目光如刀,掃過那一眾上清弟子,“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截下吳越的信使是不是?我就是吳越的信使,來呀!來殺我啊!”
眾人見他如此情狀,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佇立靜觀。
那人忽然想到什麼,靜默了下來。待他再開口之時,他的聲音寒徹,恨意深重,夾雜著撕心痛楚,“閏生……他們剛才說的‘褚師弟’……是你?”
褚閏生心頭一震,只覺自己的呼吸心跳陡然停止,四周剎那寂靜無聲。
那人二話不說,狠狠揮出了一拳。
重擊,讓褚閏生退了幾步。臉頰上傳來鈍痛,口中緩緩泛起一絲血腥。還不等他站穩,那人復又揮出了拳頭,口中怒吼著:“混賬!畜生!他是你舅舅!他是你舅舅啊!”
這幾句話如同尖刀一般,剜心剔骨。身上的痛楚早已麻木,心頭卻滴出血來。褚閏生的腦中嗡嗡作響,再無法思考。
那人本已身負重傷,幾拳下來已經耗盡了力氣,他無力再打,便一把將褚閏生推倒在地。他紅著眼睛,衝著眾人嘶吼道:“你們要截吳越給宋軍的信函?”他從腰間解下一個竹筒來,擰開蓋子,狠狠摔在了地上。竹筒跳躍了一下,滾到了一旁,裡面空無一物。
“信函早在三天前就送到了!你們截什麼?!你們到底要截什麼?!”
褚閏生聽到這句話時,猶如五雷轟頂。他慌亂地站起身來,一把拉住了那人的衣衫,顫聲道:“殷大哥,你說什麼?”
那人抽回衣衫,忿然吼道:“我說信函早已送出!你聽不懂麼!”
褚閏生顫聲問道:“你們不是送信,而是回返?”
那人望向褚閏生,沉痛,讓這中年漢子落下淚來。“是,我們是回返……可現在什麼都沒用了。我找不到驛長……我找不到他……閏生,他是你舅舅啊……”
褚閏生猛地轉身,奔向了那一片蒼茫江水。身後,眾人呼喊之聲,他早已無心理會。
他的心中,惟有一個念頭:找!哪怕翻江倒海,也要找到!
他不起咒法,便縱身入江。天雖放明,但江水之下,幽暗渾濁,不可視物。駭人窒息、頹然無助,將他層層壓迫。心頭的空寂,蝕心齧骨。
他不可自抑地回憶,宅院中白澤說的每一句話,徐秀白每一次的欲言又止,還有,李延綃憤怒中隱藏的笑意……
為何那時他只顧挫敗眼前之人?為何他認定只有截下信使才是唯一的勝算?為何他愚鈍到連那兩人是前進還是回返都分不清楚?
他明明已經開啟了元神,他明明可以御氣凌風,他明明可以放棄李延綃面對面地“截下”那二人的啊!
這些念頭,不想則罷,一想,他便覺五內翻騰、氣血如沸。那姓殷男子說的話,響徹在耳畔:
他是你舅舅!他是你舅舅啊!
一剎那,他的體內的力量不可控制,噴薄而出。江水翻湧奔流,化作滔天之勢。原本朗朗晴空,竟被江水遮蔽,幽暗詭異。冰冷疾雨,緊隨而下,打遍四野。
不知過了多久,那力量才稍稍收斂,江水復歸平靜。但那平靜卻愈發詭異,那浩浩江水,此時卻似被凍住了一般,不泛一片漣漪。
褚閏生是在江邊的一片淺灘上找到那一具屍體的。劍訣的力道從右肩橫貫而下,劈入了臟腑。如今,屍身在水中多時,已看不出一絲血色。許是漂浮撞擊,屍身的面目有些模糊,但他還是一眼便能認出。
他頹然跪倒在地,無力哭泣,亦無力憤怒,他只是默默跪著。漸漸地,他聽見自己的心跳紊亂、呼吸淺促,這才漸漸地回覆了神識。
“二舅……”他開口,聲音已是滯澀沙啞,幾不可聞。
他輕輕喚著,總覺得眼前之人隨時會睜開眼睛,抬手在他頭上敲個栗子,訓斥他。
只是,任憑時間流轉,眼前的屍體還是冰冷硬實,全無生意。他緩緩抬手,輕輕推了推屍體,依舊喚道:“二舅。”
回答他的沉默,終是讓他清醒了過來。他含淚咬牙,帶著哭音,一遍遍說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許久,他的眼角忽然注意到屍體的手中,緊緊握著什麼。他思忖再三,努力將那冰冷的手指掰開,取出了東西。
那是用油紙層層包裹的一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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