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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日雖短……”池玄道,“這半年,我卻比任何時候都勤力。”
“為什麼?”絳雲追問。
“為了不引人沉迷。”池玄答道。
絳雲想了想,笑著點頭,“原來是這樣啊……真好……”到了此刻,她已完全放下心來,任倦意層層席捲。
見她帶著笑容入睡,池玄的笑意漸漸漾開,染盡溫柔。懂或不懂,如今,已不重要了……
……
卻說褚閏生進屋之後,見池玄和絳雲一旁休息,便也不多做打擾,轉而去了擺放行李的地方。他解開包袱,就看見了幻火金輪。輪身細紋滿布,血籙文字隱隱泛光,封住了所有冤魂煞氣。他抬手,輕輕拂拭金輪,臉上的神色深不可辨。片刻之後,他收起金輪,取了替換的衣服。他到一旁換過衣服,又幫著其他弟子準備晚飯。弟子中有知道截殺信使一事的,神情都略顯尷尬。幾人欲言又止,終是等吳亨來了,才由他告訴褚閏生。
吳亨亦是面容憂戚,尷尬歉疚。他領著褚閏生走到安置屍體之處,輕聲道:“褚師弟,你……”他斟酌了語句,才繼續道,“你舅舅的屍體我們替你帶回來了。只是,另一名信使……當時情勢混亂,師兄弟們忙亂之時,他便不知去向……”
褚閏生看著那具屍體,沉默片刻,轉身在吳亨面前跪了下來,沉聲道:“多謝師兄。”
吳亨大驚,慌忙扶他起身,“褚師弟切莫如此,若不是我,你也許就不會……”
褚閏生搖頭,道:“師兄並無過錯。只是天意弄人罷了……”
吳亨聽他聲音裡隱有哭音,忙勸道:“師弟,我知你並無殺人之心,只可恨那太上聖盟行事卑鄙,故意引我等入局。待我們回到茅山,稟明掌門方丈,必跟他們算賬!”
褚閏生卻搖了搖頭,低聲道:“師兄……如今,我只想帶著舅舅的屍體回鄉,入土為安。況且殺人償命,我終究要向親人贖罪……”
吳亨聞言,愈發憂戚,“師弟,你……”
“我心意已決,師兄不必再勸。”褚閏生說罷,又道,“我出去找些柴火回來……”隨即低頭快步離開。
吳亨雖想再勸,可看他如此情狀,又不知如何勸才好。一時之間,自責之心愈盛,歉疚難當。
褚閏生徑自走出了廢屋,抬手一揮,廢園之外道壇驟成,將諸般吵鬧都隔絕在外。
此刻,日薄西山,霞光絢麗,灑滿四野。遊子返家,倦鳥歸巢。不遠處的城鎮內炊煙裊裊,氤氳一片人間氣息。
只是,片刻之後。霞光消盡,天地之間將暗未暗,竟有幾分陰鬱詭異。
褚閏生忽然笑了起來,開口道:“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
隨他話音落定,周遭忽然出現了無數雙閃著幽光的眼睛,在這昏暗的天色中,愈顯恐怖。
褚閏生卻一派悠然自得,道:“你們中若有不想死的,現在便回去告訴李延綃。就說:玩心太盛,斬草留根,終究是要後悔的。”
此話一出,周遭咆哮隱隱,似是不滿。
褚閏生伸出一根指頭,點上嘴唇,笑道:“噓……別驚動了我的幾位師兄。”
“仙君不必擔心。”蒼老的聲音響起,帶出一絲熟稔。
褚閏生了然,道:“原來是白澤先生。”
一名白衣老者從陰鬱的暮色中踱出,淡淡一笑,“仙君竟能逃出昇天,當真令老朽欽佩。”
只聽白澤又道:“今日老朽只是來取仙君一人性命,仙君還是莫要頑抗,安心轉世吧。”
褚閏生道:“老先生,你當真以為,憑這些妖物能取我性命?”
“自然不能。”白澤含笑,他輕輕揮手,身旁走出一個人來。
“殷大哥……”褚閏生皺眉,開口叫他的名字。
那不是旁人,正是方才吳亨口中,不知去向的另一名信使。但見他神色茫然,行動遲緩,想必是受了咒法所限。
“此人乃是仙君好友,若是仙君出手太重,傷了他的性命,恐怕不好吧。”白澤說道,“當然,若是仙君想殺人滅口,掩蓋自己害死親人之事,老朽倒也能理解。”
褚閏生低頭,輕輕嘆了一聲,“老先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好說。”白澤笑道,“仙君請問。”
“何為魔道。”
聽到這個問題,白澤含笑而答:“羊食草,人吃羊,妖啖人,仙無慾,此皆自然之道。萬物自行修煉,超脫所限,是而羊可成妖,啖肉飲血。人可修仙,吸風飲露。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