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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他’,並且朝天放空槍。這是為什麼?”
“因為不能殺死一個倒在地上的人。”
“你錯了。如今這兩人都成了幫夥的首領,約瑟夫·貝齊埃就是小鬍子,讓·特靂通就是銀腿。你救了這兩個人,卻給共和國添了兩個敵人。”
“我當然是想為共和國爭取朋友,而不是敵人。”
“在朗代昂那場勝仗以後,你為什麼不下令槍斃那三百名農民俘虜?”
“因為邦尚赦免了共和派俘虜,我希望人們知道共和國也赦免保皇派俘虜。”
“那麼,如果你抓住朗特納克,你也會赦免他嗎?”
“不會的。”
“為什麼不會。你不是赦免了三百名農民嗎?”
“農民無知,而朗特納克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但朗特納克是你的親戚。”
“法蘭西是我最親的親戚。”
“朗特納克是老人。”
“朗特納克是外國人。朗特納克沒有年齡。朗特納克招引英國人。朗特納克就是侵略。他與我之間的決鬥只能以死亡告終,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戈萬,你可要記住這句話。”
“一言既出,決不反悔。”
沉默片刻,兩人對現。
戈萬又說:
“眼前的九三年將是血腥的日子。”
西穆爾丹驚呼起來:
“你可要當心。有些責任是可怕的。不要指責那些不該受指責的事。難道疾病是醫生的過錯嗎?是的,九三年是艱鉅的一年,它決不能手軟。為什麼?它是偉大的革命年。
它象徵革命。革命有敵人,就是舊世界,革命決不能憐憫它,就像醫生的敵人是壞疽,醫生決不能憐憫壞疽一樣。革命透過國王根除君主制,透過貴族根除貴族階級,透過軍隊根除專制主義,透過教士根除迷信,透過法官根除野蠻,一句話,透過所有的暴君根除所有的暴虐。這個手術令人恐懼,但革命做這個手術是萬元一失的。至於手術中會損壞多少好肉,你去看著跑埃哈夫①是怎樣說的。切除腫瘤哪能不流血呢?撲滅大火哪能不犧牲一部分呢?正是這些可怕的必要條件保證了成功。外科醫生像是屠夫,治病的人像是劊子手。革命忠誠於自己的天賦使命,它毀傷肢體,但拯救生命。怎麼!你要求它對病毒實行赦免,對毒汁寬大為懷?革命不會聽你的。它抓住過去,結果它。革命在給文明作深切口,從那裡將湧出人類的健康。你大概很疼吧?這得持續多久?一次大手術的時間。然後,你就得救了。革命在給世界切肢,所以有九三年的大出血。“
“外科醫生心平氣和,”戈萬說,“而我見到的這些人都很粗暴。”
①荷蘭醫生(一六六八…一七三八),留下大量醫學著作。
“革命要求為它工作的人是激進分子。它拒絕顫抖的手。它只相信嚴酷無情的人。
丹東是可怕的,羅伯斯比爾從不手軟,聖茹斯特鐵石心腸,馬拉毫不留情。你可要當心。
這幾個名字可重要得很,它們的威風不下於幾支大軍,整個歐洲將為之顫抖。“
“也許未來也為之顫抖。”戈萬說。
他停了一下又接著說:
“您錯了,老師,我不譴責任何人。我認為真正的革命觀點是不指控任何人。誰都不是無辜者,誰也都沒有罪。路易十六隻是一隻拋到獅群中的羊。它想逃走,想逃命,想自衛,可能的話它也要咬幾口,然而不是誰想成為獅子就能成為獅子。所以這隻羊的願望被視作罪惡。憤怒的羊居然露出牙齒!叛徒!獅群把它吃掉了,然後又自相殘殺起來。”
“羊是動物。”
“那獅子呢,它是什麼?”
這句話使西穆爾丹沉思片刻,隨後他抬起頭說道:
“這些獅子是覺悟,這些獅子是思想,這些獅子是原則。”
“它們實行恐怖。”
“有朝一日,革命將證明恐怖是必要的。”
“恐怖會玷汙革命。”
戈萬又繼續說:
“自由、平等、博愛,這些是安寧與和諧的原則。為什麼使它們顯得恐怖可怕呢?
我們要的是什麼?爭取人民組成大同共和國。那好,別嚇倒人民。恫嚇有什麼用?人民和小鳥一樣,不會被稻草人吸引過來的。不應該為了行善而作惡。我們推翻王位不是為了永久豎起斷頭臺。處死國王,但要救活民族。打翻王冠,但要保護頭腦。革命是和諧而不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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