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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五年,貝爾內的考古學家奧古斯特·勒普雷沃先生對這個四分之三的地方都堆滿東西的地下室進行了清理。
(三)地牢
這座地下室是地牢。所有的塔樓都有地牢。和當時許多地下刑室一樣,這個地下室分上下兩層。從小門進去的第一層是一個相當寬敞的穹頂房間,其實它與一層的大廳處於同一平面。在它牆上有兩條垂直的平行溝痕,它們從一面牆經過穹頂到達另一面牆,在穹頂上留下深深的印跡,彷彿是兩道轍痕。這的確是車轍,是由兩個輪子壓出的槽溝。
在從前的封建時代,分屍的刑罰就是在這裡進行的,但其方式不像四馬分屍那樣喧囂。
使用的是兩個輪子,它們又大又粗,能碰著牆壁和穹頂。受刑者的一隻手臂和一條腿被綁在一個輪子上,另一隻手臂和另一條腿被綁在另一個輪子上,然後兩個輪子一正一反地轉動起來,將受刑人分屍。這需要使勁,因此輪子便在石頭上留下了槽溝。今天在維昂當還能見到這種刑室。
①公元前一世紀的羅馬皇帝,其在位期間被認為是恐怖時代。
②分別為十七世紀法國軍事工程師與十八世紀義大利工程師。
這個囚室下面還有一個囚室,那是真正的地牢。它沒有門,只有一個洞口,受刑者赤身露體,腋下套著繩索,從上囚室中央的一個洞口吊下去。如果他還能活著,人們就從這個洞口給他扔食物。今天在布伊翁還能見到這種洞口。
洞口裡有風。下囚室鑿在一層大廳的下方,它不像是房間,更像一口井。洞底有水,寒氣逼人。冷風使下囚室的犯人凍死,卻使上囚室的犯人活下來,因為它給囚室輸入空氣。上囚室的犯人在穹頂下摸索,只能從這個洞口呼吸空氣,但是,一旦進了這個洞,或一旦掉了下去,就再也上不來了。因此他在黑暗中必須小心謹慎,否則就會淪為下囚室的犯人。這是生命攸關的事。如果他想活命,這個洞就是危險,如果他厭煩了生命,這個洞就是解脫。上囚室是監獄,下囚室是墳墓。這種重疊的現象很像當時的社會。
我們的祖先稱這為“死穴”。它既已不復存在,這個名字也就失去了意義。多虧了革命,我們聽見這幾個字時才能無動於衷。
在圓塔外面,在四十年前作為唯一進口的缺口上方,可以看見一個比別的槍限更寬的射擊孔,上面掛著毀壞的。被打穿的鐵絲網。
(四)橋-小城堡
在塔的另一側,與缺口相反的方向,有一座損壞不大的三孔石橋。石橋上原有一座建築,現只剩下斷牆殘壁,顯然是大火的遺蹟。黝黑的屋架像人的骨架一樣,光線從那裡射進來,它伴著圓培就像是屍骨伴著幽靈。
這個廢墟今天已完全破壞了,蕩然無存。多少國王花掉好幾個世紀建造的產業,一位農民只需一天就能使之化為灰燼。
“圖爾格”是農民用的縮寫稱呼,即“戈萬家的塔”,正如“朱佩爾”是“朱佩利埃爾”,駝背首領的名字“潘松勒托爾”是“駝背播松”一樣。
圖爾格在四十年前是廢墟,在今天只是一個幽靈,然而在一七九三年,它卻是堡壘,是戈萬家族的古老城堡,位於富熱爾森林的西沿。但現在這座森林本身成了一座小樹林。
城堡建在大塊大塊的板岩之上,這種板岩在梅延和迪南之間隨處可見,而且散佈在荊棘叢和歐石南中,彷彿是巨神們互相投擲的石塊。
圓塔就是堡壘,圓塔下是岩石,岩石前有一條河,一月份它水勢湍急,六月份它乾涸見底。
這座堡壘雖然並不複雜,但是在中世紀幾乎是無法攻克的。可惜那座橋削弱了它。
當初哥特人戈萬家族修堡壘時是沒有橋的,只有一座一斧子就能砍斷的吊橋。戈萬家族當時是於爵,喜歡吊橋,而且很知足了。可是當他們成為候爵,而且離開巢穴去宮廷時,他們便在急流之上修了一座三孔橋,從而向平原敞開大門,也就是向宮廷敞開大門。十七世紀的侯爵和十八世紀的侯爵夫人都不在乎堡壘是否堅如磐石。他們不再因襲傳統,而是仿效凡爾賽宮。
圓塔西側是一段相當高的高原,再過去就是平原。高原與圓塔幾乎相連,中間只隔一道深溝,庫萬農河的一個支流從溝裡流過。橋是堡壘與高原的紐帶,它立於高高的橋墩之上,橋墩上還修了一座芒薩爾式建築,就像謝農索宮堡一樣。這座建築比圓塔更適於居住。然而當時的習慣十分嚴格,領主們一般都住在塔內囚室般的房間裡。橋上的建築好似小城堡,堡內有條長長的走廊作為人口,被稱作警衛室。其實它是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