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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軍隊早就在三角洲邊界等我們了。往南走,過了愛利芬工再轉往西邊沙漠和埃達飛會合。”
有車、有食糧和水,計劃一定會成功。“我有井水分佈圖。金子都搬上車了嗎?”
艾弗萊微笑著說:“這次礦坑可真是空了!現在應該把這個好細處置掉了吧?”
“我們來做個有趣的實驗:蘇提特別健壯,我讓他走一整天的路,每天只喝兩口水,看他能活多久?實驗的結果對將來訓練利比亞軍隊會很有幫助。”
“我還想問他話。”大個兒說。
“再等等。多折磨他一下,他會軟化一點。”
可恨啊一種惱恨深深烙印在骨子裡,銘刻在每一寸血肉、每—個步伐裡。這股恨意支援著蘇提,非戰到最後一秒絕不肯倒下。面對三個殘暴成性的人,他根本不可能逃跑。想不到好不容易逮到亞舍了。卻只能任大好機會從眼前溜走。他無法聯絡帕札爾,帕札爾也無從得知他的發現。他的努力白費了,他將從此消失在遠方,遠離摯友、孟斐斯、尼羅河,以及美麗的庭園和女人。不,就這麼死太不值得了。蘇提還不想人士,他還要談戀愛、和敵人作戰、馳騁於風沙中,甚至成為全國最有錢的人。可是頸子上的大枷卻越來越重了。
他繼續往前走,大腿、臀部和腹部都被緊繫的繩索磨破了皮;繩索的另一端技在運金車後側,只要他一放慢腳步、繩子一緊便又是一陣劇痛。車子的行進速度並不快,以免不小心脫離狹窄的路徑陷入沙堆,但對蘇提面言,車輪卻似越轉越快,好像不榨盡他最後一分力氣就不甘心。但每當他想放棄了,便不知不覺又生出一股力量來。於是走了一步,又是一步。
一天的時光踩著他傷痕累累的身子過去了。
車子停下下來。蘇提則站在原地不動,好像他已經不知道怎麼坐下。忽然他膝蓋一彎,砰的一聲。一屁股坐到自己的腳後跟上。
“你口渴嗎,小子?”艾弗莢惡作劇地拿著水袋在他眼前晃,“你實在比野獸還壯,可是你撐不過三天的。我跟大個兒打賭了,我可不想輸。”
艾弗萊給他喝了水,清涼的液體溼潤了他的唇,隨之流遍了全身。大個兒卻突然一腳把他踹進沙地裡頭去。“我的夥伴們要休息了,輪我守夜,我有話問你。”
艾弗萊上前阻止道:“我們打了賭,你可不能故意把他累死。”
蘇提依舊朝天躺著,雙眼緊閉。艾弗萊走開以後,大個兒又轉過身對蘇提說:“明天你就要死了,在死以前,你最好實話實說。別死撐著。比你更難纏的傢伙我都對付過。”
他走過來又走過去,蘇提卻幾乎聽不見他的腳步聲。
“你也許把任務說得很清楚了。不過我想弄明白,你是怎麼和帕札爾法官聯絡的?”
蘇提虛弱地笑笑:“他會來找我的,你們二個誰也逃不了。”
大個兒在蘇提的頭旁邊坐下來。“你先前沒有聯絡上法官,現在只有一個人,誰救得了你?”
“這將是你最後一次犯錯。”
“我看你是被太陽曬瘋了。”
“背叛已經使你脫離了現實。”
大個兒打了蘇提一巴掌。“別再惹我,否則就讓我的狗跟你玩玩。”
天黑了,警員仍威脅道:“別妄想睡覺,只要你不說,我就用刀子刺你的喉嚨。”
“我全都說了。”
“我不相信,不然你怎麼可能冒冒失失地就中圈套?”
“因為我是個白痴。”
警員於是把刀子貼在蘇提頭上說:“睡吧,小子。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雖然疲憊已極,蘇提卻無法入睡。從眼角余光中,他瞥見了大個兒用食指摸摸刀尖,又劃劃刀刃,玩厭了才擱到一旁。蘇提知道自己一旦屈服,天不亮,大個兒就會用這把刀割斷他的喉嚨,也好少個負擔。至於亞舍將軍那兒,他總有辦法自圓其說的。
蘇提咬緊牙關撐著。絕不能莫名其妙就死了。只要大個兒一有行動,他一定馬上啤他一口。
月亮像個神勇的戰士朝天心刺出了彎刀。蘇提暗暗祈求這把刀能向他揮來,讓他死得乾脆,不再受苦。假使今後他不再褻瀆神明,那麼是否能成全他這點小小的心願呢?
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為沙漠。他感應到一股荒蕪、淒涼與孤獨的力量,以致與沙漠有了同步的呼吸。汪洋的沙海成了他的盟友,不但沒有剝奪他的精力,反而給了他力量。在他看來,這方遭受風吹曰曬的裹屍布,可比王公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