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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便是:壓根沒見最好,也省的情思縈繞。 76群英薈萃,蘿蔔開會時年二月,是逢會試之年,從上年金秋始,各地舉子便趕赴京城,為來年二月的春闈作準備。這一回冬春,京城熱鬧極了,茶樓酒肆常常能見到高談闊論的文人書生,都城物價也隨之飛漲,讓史墨手底下的鋪子小賺了一筆。柴貫取笑他連未來國之棟樑的銀錢也不放過,史墨哼笑,這些進京會試的才子們身上可都已經有了舉人的功名,這個惟有讀書高的時代,就是中個秀才,只要不是榆木腦袋,那也是吃穿不愁,小日子滋潤,更何況這些舉人呢,沒見城外的寺廟都空著呢麼?有戰事的年月,就連舉人也可以補空做官的。再說了,這些人可都是他的競爭對手,參加春闈的人那麼多,能中的人也就那幾十號人,他何必給競爭對手省銀子,省了別人也不見得會感激他。柴貫說的本就是逗他的玩笑話,這些日子史墨都懨懨地,他們作師兄的自然是擔心,這小子畢竟年紀還小呢,又一貫順風順水,大慶朝像他這個年紀的舉人能有多少,偏偏不知師傅和元大人是怎麼想的,竟然也讓他去參加會試。不中還好,反正還有下科下下科…以小師弟的才分,總是能考中的;但這要是中了,萬一殿試的時候被點成同進士出身,可就沒有後悔藥吃了!進士出身與同進士出身,一字之別,雲泥之差!像他們這樣的出身,若是子孫要走科舉之路,必然是穩穩當當的進士才好;要是沒那份才學,家族也會叫早早歇了心思,恩蔭個官職是正經,反正只要子弟爭氣,家族有力,不愁不能往上升。可若是死犟死犟的非去科舉,擠那獨木橋,到頭來弄了個同進士出身,那可就貽笑大方了——他們不比寒門舉子作個七品知縣也無不可,同進士出身要進入朝中清流核心,那是千難萬難,前頭的路已然堵死,只能另尋渠道。可說的容易,同進士出身就算走動關係也就是遠離政治核心的小小知縣,等一個外放的知縣升上來的時間足夠家族再培養更多有資質的後輩,何必耗費那麼多心血去扶持一個小小同進士?且這同進士出身還是抹不去的烙印。後世有個十分出名的對聯就是說的這個:“替如夫人洗腳,賜同進士出身。”足見同進士地位的尷尬。這些東西柴貫等不敢直說,就怕讓小師弟心裡落了病根,萬一弄巧成拙,可就不美了。眼前這個史小墨倒還好,他們至少還能看的著摸得到,見不著的還有個賈小環呢,那個猴兒,自那次回了榮國府就沒出來過,偏他們各自家族與榮國府都不親近,榮國府正值多事之秋,也不方便上門拜訪。要不是賈環使人時常捎出來口信,只怕幾位師兄已經坐不住了——真是上輩子欠了這兩個臭小子的。史墨知道師兄們擔心,可他就是提不起精神來,也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就和賈小環形影不離了,以前膩在一塊兒的時候沒發覺什麼,怎麼一離了那人就渾身不得勁呢?完了,完了,小爺不會真彎了罷?真吊死在環小子那顆歪脖子樹上了?——史墨欲哭無淚,這叫什麼事兒呀,摔!賈環在他那個位於榮國府偏角落裡的小院子裡亦是輾轉反思,這麼長時間不見默哥兒,他想的是抓心撓肝的,晚上做夢夢到的全是那人,清晨醒來都不願意睜眼,貪戀夢中的一點溫暖,可為了以後,他不得不狠下心。那次在林姐姐家裡,裕王世子對默哥兒的稀罕親近他看在眼裡,更是堵在心上,他那時才發現旁人對小孩的一點點思慕都讓他受不了,他自個兒被妒忌扭曲了情緒,一怕因此錯待默哥兒,也怕因著他自己的不對勁反倒叫默哥兒注意到朱修,便想借著賈林兩家的那事躲上他天,等平復了心緒再出去見他。那幾日他什麼也不幹,鎮日坐著站著回想與史墨一同長大的點點滴滴,從頭一次他躲起來哭鼻子被那人發現,到他挨老爺的打時那人衝撞進去救他,再到一同整治史桂薛蟠……似乎所有的記憶,都帶了那人的影子——以至於沒遇到他之前的歲月,賈環從不願去回想。這麼想著,忽一日賈環發覺,史墨這個人頗易‘逆來順受’,說白了就是懶,你時刻陪在他身邊,他習慣的同時卻也不再往深處去想,去想為什麼願意這個人陪著,為什麼喜歡和這個人膩在一起……賈環覺著,這麼下去,不說外頭那麼多阻撓,就算世上只剩他們倆個,等史墨明白兩人情誼明白他自己心思的時候,恐怕得等到七老八十,或許這輩子就被那人得過且過的惰性糊弄過去了。偏史墨這個人旁的事該精明精明,該下勁下勁,只在這上頭,別人撥一撥,他才動一動,遲鈍懶散的天怒人怨。這麼一想,賈環就咬牙決定春閨之前,不見那人了!給他時間、地方兒,好好思量思量。當然,賈小環也暗中佈置下了後手,免得人沒想清楚就被別人拐走了。還有一點最讓他安心的就是那個不懷好意地朱修奉旨巡邊去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