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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舅視線略過小外甥,淡淡道:“朱家子嗣繁盛,尋十個八個生而教養,又有何難?就算資質不足以承我衣缽,再尋就是,我總會有合適的‘兒子’。”反正在‘合格’之前,他們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更不會與他朱永安沾上一丁點的關係。朱斌十分謹慎。那些人選無一不是不足週歲就被抱過來,身世更是五花八門,有外室所生的,有父母雙亡的,有後院犧牲品——原本都是要死去的嬰孩,被朱親王指使著偷樑換柱來的……說起來後一種倒是最多的。朱親王安排了天衣無縫的‘身世’給他們,精心教導,暗地裡有專人把言行舉止一一記錄,其中有資質者,挑選最合適的,送來逸之身邊——元老大人就是帝師,逸之日後自然也會是。只可惜之前教養的那一批,沒有一個合適的。那些不合格的孩子便會用他的那個身世活下去,日後有何造化,便靠他自己了。說起來朱斌還算是做了好事:可以想象,那些孩子畢竟受過精心的教養,日後成就不會差到哪兒去,比他們原本的命運要好上千百倍。朱斌此話一出,史墨一愣,隨繼就腹誹不已。你以為那是韭菜麼?割完一茬還有一茬!皇家姓朱,又不是豬,子嗣繁盛也不是這個繁盛法呀!但,到底是安心了。元小舅對他這話沒什麼大反應,像是早已知道似得。用手指頭捏捏小外甥的臉頰,元小舅笑彎了眼,看樣子是頗滿意自家小外甥的“愛舅”之心。賈環不著痕跡的拉了史墨道:“祭祀的事兒,咱們也該給舅舅們說說。”史小墨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心情大好,扭頭笑道:“是,好叫舅舅們知道。”元小舅手指底下軟乎乎的感覺頓時沒了,看向賈環,眯眼。賈環大臉正直依舊,正經道:“墨哥兒說得對。”“我這裡沒事兒,保齡侯府定下了這月二十六,宜祭祀、移遷。特特兒跟我說是供奉歷代保齡侯朝服、玉牌的祠堂。”史墨笑道。聞言,元澈放下茶盞,道:“不奇怪,史鼐空頂著保齡侯府的名頭,身上連個閒職都沒有,早已心急了。這回籠絡你,不過看你恩師的名頭,還想借你與林如海搭上話罷了。”說罷,又看賈環,賈環道:“我這邊卻有些波折,不過舅舅不必擔心,這月二十六,我必然是要他們開小祠堂的。”四大家族都有的小祠堂,和年節時受合族祭拜的大祠堂不同,小祠堂只有嫡支嫡長子孫或是為宗族立過大功的族人可拜,這不僅僅是個榮耀,更是身份上的承認!這意思,能從小祠堂祭拜過先祖的人,身份等同嫡支嫡長子孫!除了不能繼承家族,其他的像是家族的扶持和資源,與嫡長子孫一般無二!若不是這個緣故,賈母便會鬆口,給賈環一點甜頭好籠絡他為家族貢獻了。而保齡侯府史鼐的做派,則是明擺著要給史墨個大禮,以此拉攏他了,畢竟對史鼐來說,就算祭拜過小祠堂,可史墨早已分家出去了,能有什麼干係。——明明他史墨才是正經的嫡長子一脈的長孫,如今卻需藉著進士中第的名頭祭拜小祠堂,當真可笑,若不是為著藏在小祠堂裡的那半張秘藥方子,小爺真不稀罕祭拜你那小祠堂!這日,賈珍忽然來求見賈母,兩人密談了半個時辰。賈珍告退後,賈母的臉一直陰沉沉的。宮裡頭,抱著大紅襁褓的賈元春,守在交泰殿必經之路上,望眼欲穿。“娘娘,該給小殿下餵奶了,您看?”“多嘴!皇兒剛吃了奶,哪兒用你多話。”奶孃無奈退下,不敢再進言,只得求助的望抱琴。小殿下本就體弱,娘娘抱著他站在這風口子上小半天了,又不讓餵奶,可怎麼辦?抱琴輕輕衝奶孃搖搖頭,這奶孃是個實心人,是真疼小殿下,她這鐵石心腸的人見了也忍不住幫扶一把。可……小殿下可憐,沒能投個好胎,攤上這樣的娘。遠遠似有聲音,元妃面上一喜,冰涼的手伸進襁褓裡一掐,登時小皇子就啼哭了起來。元春急忙抱著哄起來,掛著慈母的笑,溫婉可人。奶孃本來忍不住上前一步要說話,見元春臉上的笑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低頭不敢再看。抱琴暗自冷笑,作為賈元春的陪嫁大丫頭,她自是明白她這位主子的心思的,不就是覺著自己年輕體壯,只要復寵便還能再生下皇子麼!【注:還記得麼,前文寫過這個抱琴是元小舅安插的人。】元春的確是這麼想的,如今這個兒子生辰不好,衝撞了太上皇不說連累她自己也被老聖人不喜,還病病殃殃的,就算是僥倖養大了也沒大用——宮裡又不是沒有健康的皇子,誰會依附個病秧子?由此,元春打定主意,先用這個兒子作名頭,把與賈家一派的各郡王府、國公府…拉攏到她身邊兒,等再誕下健壯討喜的皇兒之後,這個兒子興許還能再報答她這做孃的一下呢,那個中宮昭後,可礙眼忒久了。大紅襁褓裡,小皇子的哭聲又細又弱,跟小貓崽兒似得,十分可憐。小人兒吧嗒吧嗒嘴,卻沒有熟悉的奶|頭塞進來,又冷又餓,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