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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皺眉,示意上來行刑的小黃門等一等,那小黃門也機靈,一拱手靜立在一旁等抱琴和總管說話兒。“夏安,你可別自作主張,”抱琴壓低了聲音,“你還不知道咱們娘娘的忌諱?若是沒頭沒腦的請了太醫來,只怕你我也別想討了好去!依我看,娘娘也是憂思竭慮的緣故,這才有些焦躁,等小皇子過段時間立下了,娘娘也就好了。咱們只管盡心侍候著,別叫旁的人鑽了空子去就妥當了。”還有一句話大家心裡都有數的話抱琴沒說:要想娘娘還像以前那樣溫婉華貴、機智多謀,恐怕還得等到皇上踏進這鳳藻宮來才行。可皇上幾個月就來了一次,還訓斥了那樣嚴重的話拂袖而去,娘娘想要復寵,談何容易?揮手叫小黃門並宮女們都遠遠避開去,抱琴整了整面容,用帕子掩住口悄悄在舌頭底下壓下個藥丸子,才進去:“娘娘?”元妃歪在鵝黃的軟枕上,皺眉道:“這起子奴才越發的不像話!抱琴,那還蘇香呢,還不點上!”王夫人一邊殷勤的上前給元妃拭汗,一邊懷疑的盯著抱琴:“娘娘怎地出了這麼些汗,你們這些奴才,侍候不周該當何罪!”抱琴嘴角動一動,就沒見過這麼不懂規矩的太太夫人,她便是個下人奴才,那也是皇宮裡的,是皇上的奴才!就是皇后的母親嶽郭夫人也不敢說一句的話,倒叫這二太太說出來了,還打量她抱琴是榮國府的家生子呢?也的確,就算對著一個普通的小宮女小黃門,王夫人也未必敢這麼說,只有抱琴跟前兒,她始終覺得她是正經主子,卻不料這態度最是狠狠得罪抱琴。抱琴一彎唇角,笑道:“太太吃茶。太太安心罷,奴婢是娘娘從國公府一手帶來,只要娘娘安好奴婢萬死不辭,不敢有半點不盡心。娘娘,那還蘇香,可是要現在就進上?”元妃皺眉點頭,“快進上,也唯有這還蘇香還有點用處,那些太醫院送來的苦汁子……哼,等本宮大好了,叫這群狗奴才好看!”王夫人見抱琴態度還像在家時一般謙卑,心裡熨帖,愈發想在這金碧輝煌的鳳藻宮逞一逞威風,不悅道:“娘娘不是吩咐掌嘴麼,怎麼還沒動靜兒?”抱琴福□,誠惶誠恐:“太太一月裡才能來這麼一次,豈能讓那些汙了耳朵,奴婢特特命小黃門拉到後殿偏僻處……”王夫人這才滿意,輕輕嗅了嗅,“這是什麼香,怪好聞的。果真有清腦安神的效用,我這麼聞一聞,就覺得身上輕省好些。”她烏鴉烏鴉的在耳旁那麼多話,元妃早已燥鬱不耐,這回又聽她看上了那香,累月積下來的火氣更是冒頭兒,便也不客氣的道:“這名還蘇香,是宮裡秘製的香料,先太后在時最是喜歡這香,這香不便給太太,抱琴,把那貢上來的南犀香賞了太太罷。”王夫人臉上掛不住,元春獨處時一貫以父母禮待她,這會兒卻明晃晃的說“賞”。抱琴聞言,跟沒事兒似得,出去吩咐小黃門一會吧東西賞賜到榮國府去,直接給二太太可使不得,那是犯了宮規的大錯兒。“抱琴,這味道怎地這麼淡?多放兩顆進去!”元妃怒道。抱琴轉過臉兒卻有些委屈道:“娘娘,咱們這還蘇香不多了,新的香,內務府還沒貢上……”聞言,元妃大怒:“吳良材是死人麼?吳貴妃都已經幽禁,若不是靠著王家舅舅,他還能呆在內務府大臣這個肥缺上頭!哼,命人傳話給他,若是他不想當這個差事,有的是人願意,本宮的物件兒都敢短,反了他去?”窗戶下的鳳藻宮總管夏安聽見這話,默默嘆息,這樣張狂找死的話娘娘以前從來不說,自打生下來小殿下娘娘就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說話做事越來越沒成算,脾氣越發暴躁,智謀比原來剩不下一層來——那太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來是時候尋另外退路的時候了,他這大好的頭顱,現在還不願意跟著個犯了癔症的娘娘丟了命去。只是,他心裡只覺得那還蘇香怪異,這宮裡除了已薨了的太后娘娘,沒聽過那個貴人用過呀,這要放在娘娘以前受寵的時候他還不會疑心,可娘娘明擺著不受皇上待見了,就連生了小皇子也沒能挽回皇上的心來,宮裡這踩低捧高的地方兒,怎麼會為了個失寵的妃子費這麼大的勁兒,弄那千金難求的還蘇香給她用?若果這還蘇香有問題,那從不讓旁人經手的抱琴姑姑……夏安只覺一股子涼氣從腳底板滲上來,唬的不敢再深想。抱琴又往前朝古物青花乳足爐裡放了三四顆的還蘇香,悉心閉了門窗,才小心退出來。殿裡幽幽的香氣瞬間濃郁了幾倍,元春享受的深吸了口氣,心透浮躁煩悶盡去。王夫人看她那樣子,覺得有些不妥,小心翼翼道:“娘娘,這香味似乎有些特別,我觀娘娘似乎用了不少時候了?”元妃睜眼,笑道:“我知太太心中所想,這香絕無問題,先太后最愛這香,用了不下五六年,我是聞過這味道的,也請放心的太醫來瞧過。好了,不說這個了,時辰有限,環小子的事情太太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