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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斌心急如焚自不必說,只恨自己想著一鍋端才故意露出破綻引人上鉤,倘若因此連累了逸之……朱斌再沒有之前那“留著慢慢收拾”的閒情,只恨不得立時就要把那些人揪出來剮了乾淨。一行人急衝衝的趕去了元府,正趕上元澈重整了裝束要出門與他們會合,看著眼前一大一小那急切又肅殺的模樣,總是元小舅心裡頭一時也是窩心的很,便笑著寬慰了兩句,把那檔子事幾句說了來。元小舅並沒當回事兒,他一早也聽過承恩公府有意把家裡頭女孩兒送去東宮的風言風語,只他和朱永安一起這麼多年,這點信任都沒有隻會平白辱沒了他們的情分,況且——元小舅暗地裡撇撇嘴,看那羅姑娘行事就知道是個長了腦袋當擺設的,小姑娘家家指不定被哪個戳哄著就上來發嬌小姐脾氣的,只也縱的太過,教訓一二也就是了。元小舅心寬著呢,樂呵呵的依舊準備去和胖糰子遊耍去,少不得叫一大一小兩個門釘好言勸住了,只說環兒帶著胖團團坐著車隨後就過來,今兒發生了這等掃興事,索性在家裡團圓罷。承恩公府六個羅爺還在做著白日美夢呢,次日便被宣上朝去,可憐這六個大老爺們兒只長腰肚不帶腦子,上朝前還喜滋滋的思量著美事兒呢,想著如何如何表忠心,如何如何討聖上和太子的歡心,即使家裡那些女孩兒入不得太子東宮,到聖上跟前侍候也是大大的好事呀!六個老爺們不長腦子,後院裡倒都是諸葛在世一般的人物,不說羅姣顏被踏斷了手被瞞的嚴嚴實實,就是下了牢的羅姣容也只金家和羅三太太得了信,羅三老爺跟前是一個字沒聽見。——這樣幾個滿腦肥腸的大爺,他們不倒黴誰倒黴?結果上了朝來六人剛站定,就見一形容清矍的御史冷哼一聲,啟奏道:“臣有本奏。”隨即,那御史以與其孤高畫質淡氣質完全不同的元氣滔滔不絕有板有眼例數承恩公府家風敗壞、藐視朝廷、縱女行兇等等罪名。羅大老爺幾個額頭上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子顆顆下墜,早已跪伏在地,六人幾次三番想要自辯,只是那御史說起話來像不喘氣似得,哪有這幾個笨嘴拙舌插眼的地方,只好不住的喊冤。皇帝坐在寶座上,臉上淡淡地,並無不悅,只他身邊侍候著的總管太監心知:聖人這是真動氣了。即便有元家鞠躬盡瘁、傾家輔佐之恩在前,在登上大寶這麼多年的皇帝心裡或有一份感念,可單單元澈遇刺這事兒並不能叫皇帝大動肝火,他惱怒的是太子擱在心尖上的人叫人動了——當今年紀大了,愈發想念同樣擱在心頭的太子生母,也愈來愈看重他千辛萬苦才護著活下來的太子,當年元家小子遠走苦寒北地就讓太子不管不顧跟了去,自家兒子身上留下的刀疤傷痕如今還會把他從夢中生生驚醒,他老朱家都要絕嗣了他這皇帝老子還不敢做啥呢,區區個破落的承恩公家就敢往他兒子心頭上捅刀子!不得不說皇帝的心都偏到咯吱窩了——除了太子後院裡的子嗣撲朔迷離,其他幾個皇子哪個不是一串串的生孩子,先前可就指望這個勝過太子一籌好搏他這皇帝老子喜歡呢。當今心下如何惱怒暫且不表,只是當下站在朝堂上冷眼看承恩公府笑話的朝臣怎麼也沒想到羅家兩個姑娘弄出來這一起子風波竟跟雪球似得越滾越大,不大的火星後來竟成燎原之勢。……太子驚馬、元公遇刺一事開始時鬧得沸沸揚揚,的確有人不懷好意、刻意造勢,畢竟這兩人說到底毫髮無傷,始作俑者又是兩個弱女子,若是照成太子等依依不饒之勢,勢必會觸動皇帝和朝廷百官:太子勢大,皇父漸衰——自古以來帝王家最忌“子壯父衰”,多少太子皇子就折在這上頭,當今雖對太子父子情深,可天家從來先君後父,再深厚的感情也能叫猜忌之心磨掉了!佈局之人有些謀算,可當今更是個妙人——就在林如海等忠耿老臣生怕聖上與太子之間起嫌隙之時,人家天家兩父子早已聯手,一個紅臉兒一個白臉兒,拔出蘿蔔帶出泥,以迅雷之勢拔除了一大批屍位素餐的官員:這裡頭自然有預謀行刺陷害太子的人,也不乏太上皇一派的臣子,更有些倚老賣老、廣收門生、結黨結派的老臣。跟割麥似得割了一茬官員,上朝站位都空蕩了好些,還不等各方反應,皇帝老人家御筆一揮,提拔了許多半舊不新鮮的面孔上來。朝中老臣一瞅,好麼,許多都是落馬官員的副手下官,先前還不顯,敢情全是皇帝和太子的人。藉著這一波東風,朝堂上再無成氣候的黨派。過了沒多久,私下查探新升官員底細的王公大臣就暗驚於心:新提拔的官員有許多竟然是獲過太子賞識的,當今這是要做何?要知道太子手中的權柄早已越過歷代儲君數倍多矣。聖上忌憚猜忌於太子當然不好,可若是皇權二分於國於私也不是祥兆!只旬月,又一道驚雷降下來:聖上召親近大臣有言道,太上皇病體沉痾,不久時日,聖上悲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