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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兒抿嘴輕笑,故意沉吟道:“我只看到荒城古道,遠芳和青翠卻似無期呀,晏師兄說的地方難道還在遠處?”晏經摸摸鼻子,看著黃枯枯一片乾癟野草、淒涼矮樹,有些傻眼,他前年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呀。“還要在遠處?馬都喘粗氣了!晏經,‘望山累死馬’就是給你寫的!”江海笑著調侃好友。“前歲我來時這裡時,美景野趣使人念念不忘。書院杏花都開了,我便想著……”柴貫沒好氣的望天,“果然是傻了!書院在哪兒,這裡又是哪?只怕書院的青杏都要露頭了,這裡才能反綠!”史墨晃悠著馬鞭子,斜眼瞟著晏經搖頭晃腦的長吟道:“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人間四月……”晏經無奈了,他記掛這裡的美景數年不忘,這回趁著春日暖融便興沖沖帶著好友來看著好風光,卻來早了一月餘。看看喘息不止的馬兒,他們也不敢催著它們立刻回去,這裡距離書院可遠的很,荒山野嶺的,若是馬有了病恙可就真不好了。灰溜溜的下馬來,踩著鬆軟的乾草,五人面面相覷。“不如咱們在這裡稍作休息,這裡也算野趣盎然,平日裡咱們輕易見識不得。”史墨從馬上搬下來竹筐,笑道。晏經慌不迭的連連點頭,笑道:“不如咱們吟作一番,野趣難得,野趣難得麼!”一邊說道,一邊幫著史墨從竹筐裡往外拿東西。他話音剛落,不遠處一顆枯樹上的黑鴉就嘎的一聲沖天而起。眾人一愣,俱都哈哈大笑,江海捂著肚子,指著黑了臉的晏經大聲長吟:“枯藤老樹昏鴉,斷腸人在天涯!晏經,你未辜負先賢!很好很好!”把隔潮的厚氈子鋪到平坦的地面上,又在上面鋪就一層羊皮褥子,幾個人才坐下。潔白的羊皮正中還放著一塊打磨平滑能摺疊的輕木,上面擱著紅泥小爐,搪花茶盞,和些果目糕點。一旁兩個四方的竹筐中還有棋盤、酒葫蘆、紙筆等物,端的是齊全。美美呷了一口茶,柴貫眯起眼睛,因笑道:“自從墨師弟想出這竹筐、毛氈、木盤等物,踏青野遊更添一種意境。”史墨輕笑,沒應聲兒,這就是後世春遊的標準配備,他不過是依葫蘆畫瓢罷了,沒甚好居功的。晏經早就恢復了從容,清一清嗓子就待吟上一首,卻被柴貫皺眉打斷,“鎮日吟詩作畫,有甚意思在?咱們今日就索性變變罷!”他一雙眼睛神光錚亮,閃閃的看別人,那嘴角的笑怎麼看怎麼猥瑣怎麼八卦,晏經腦袋上掉下兩條黑線:他就知道,這廝長舌的癖好又發作了!怎麼偏偏今日杜考有事,平白少了個剋星,不知道今日誰能遏制住他呢!江海與柴貫不愧是表兄弟,早已興致勃勃的做出了一副傾聽的模樣。晏經無法,只得依從。柴貫和江海是一對兩姨兄弟,二人家中都是鄉紳——明為鄉紳,實為豪富之家,掌一地經濟,族中有叔伯為空頭小官兒也是做個幌子罷了。柴、江兩家不好做官,倒對生意頗通,只不過為了子孫計並不張揚,更不曾淪為商賈,買賣多是遠房旁支和下人在打理罷了。柴貫和江海的家族世代交好,他二人父親又成了連襟,偏又是痴迷商道之人,因此一拍即合為他二人起名曰“貫”曰“海”,有“家財萬貫、銀如江海”之意。都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這話大好,能和晏經為至交好友的人自然也不是那正常的,只面上俱是溫文爾雅、莊重有禮之輩罷了。這兩人自小被悉心教養,出類拔萃,列入白鹿洞八傑之中,卻詭異的比市井姑婆還要長舌,偏偏柴貫訊息又最靈通,說起來就停不下,江海卻又是他最捧場的聽客,常作火上澆油之事,每每都叫人頭疼不已。幸而這二人只在好友面前如此,要不然作為他們之首的杜考又要愁得掉冰渣子了。“噯,聽說了沒?”柴貫神秘兮兮的開口。晏經無精打采的耷拉著眼皮,就知道是這樣的開頭兒。江海湊過來,頗為入戲,興奮問:“什麼?”晏經、環墨三人:“……”“呔!且聽我一一道來!”“……”==“都城保齡侯府知道麼?嘿嘿嘿,他家可是出了一件大丑事!”史墨賈環對視一眼,俱都有些詫異,賈環因問:“什麼時候?”“就在前日!”史墨默然,果然是柴貫師兄,都城距離書院百多里,又是閉塞環境……“卻說這保齡侯史鼐有二子,長子史坤,據說是個一心攻書的人物;次子史桂,這個比他長兄卻是大大有名,堪稱京城紈絝一絕!別家紈絝,雖惹是生非,不幹正事,卻誰也比不得這史二少‘專注’!人家這史二少只專一事——平生百樂,只愛女色矣。”柴貫搖頭晃腦,說的興高采烈。晏經悄悄向後挪挪,離他遠一點。史桂那小子從小就會口花花好顏色的丫頭,史墨還曾設計他把他娘戚夫人送來的燙手山芋給接手,對他因女色生事是半點不稀奇。“女色?這有什麼稀奇的,紈絝中有幾人不愛色,為著這爭風吃醋也不算什麼,晏經,換個!”江海生平不喜矯揉女子,是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