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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賈寶玉就是有一副好心腸,史墨也十分不喜歡他,不僅僅是因環兒的緣故,而是他前世就遇到過這樣的人,把自己的無賴嬌憨當做藉口,傷害了連累了別人卻不自知,就算告訴了他也不過是為你傷心一會就過去了,日後便心安理得的過他的日子,自覺他的傷心就已經抵過你受得傷害了。這樣的人不會和你一同承擔什麼,更多的時候卻是和腦缺了似的越幫越連累你,你躲開去,他還一副受傷的樣子,真真令人無語。這樣的人,一副多情溫柔的樣子,其實也不過是你在他跟前的時候,若是不在,一兩日便忘到腦後,實則真無情。況且賈寶玉又會時不時犯痴病,堪比一顆不定時炸彈,他有一點什麼的時候你在場,多無辜也會被拿他當眼珠子的王夫人和賈母遷怒,若不是要為了環兒和自己童子試的事情做鋪墊,省的那位王夫人使壞攪懷了這事兒,他還真想有多遠躲這位“愛哥哥”多遠。到了上房,除了眾姊妹和賈寶玉,刑、王兩位太太也在,史墨見了禮,便隨便做了聽他們說話。湘雲一雙明亮大眼裡滿滿都是他的“愛哥哥”,史墨來了也只是廝見過便罷,規規矩矩的,不像親姊弟,倒像她見賈蘭時一樣。黛玉看見,眼睛在史墨處多留了一瞬,史墨心微暖,含笑輕點一下頭,多謝她愛護關心之意。“這次是嬤嬤您陪著林姑娘呢。”珊瑚嬌笑。王嬤嬤三十歲開外的年紀,可臉上卻顯老的很,珊瑚想起林姑娘入府那一年,老太太指著才三十出頭的王嬤嬤說“老的老,小的小”便又派了她喜愛的紫鵑過去,同去的還有和其他姑娘一樣擺設一樣的四個教引嬤嬤,心中也為王嬤嬤這位本該是姑娘身邊最重要的乳母可憐。細看王嬤嬤修眉細眼,一派南方女子的容色,說話也慢聲細語:“珊瑚姑娘。”珊瑚笑道:“我哪能當得起您一聲嬤嬤,就是我們大爺也要尊您一聲嬤嬤呢……”話說了半籮筐,兩個人熱絡些,珊瑚刻意觀察,見這位王嬤嬤言行十分謹慎,以她在老太太處練就的察言觀色的本事也看不出什麼來,心裡便妥了一半兒,與另幾位丫頭婆子說笑數句,臨了,悄悄對王嬤嬤道:“原是我們大爺有事,還請嬤嬤得閒時往保古齋走一趟。”說完,不等王嬤嬤回應,便走進另外幾個丫頭堆裡,拉著她昔年在上房交好的人,說笑起來。王嬤嬤心裡踹踹,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史墨和珊瑚數回,那兩人卻神情自若,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過了數日,王嬤嬤才尋了個由頭來到保古齋,史墨心裡越發滿意,這個王嬤嬤看著是個周全的,有些事兒,黛玉年紀小心思重,讓她知曉了反倒不好,作為她的乳母,卻方便許多。秋水和落霞帶著一群小丫頭極有眼色的把跟來的一個小丫頭拉去頑兒了。史墨開門見山,不等王嬤嬤與她他機鋒,便開門見山把人參養榮丸的事情盡數與她講了,王嬤嬤臉色煞白,卻沒亂了陣腳,一雙細長眼直盯著他,史墨越發滿意,暗歎,怪不得那位林如海會派她跟過來,果然不是簡單的。“嬤嬤不必疑心,原是林姐姐把我當弟弟,我感念她的恩情,再者我們都是寄人籬下,有幾分同病相憐罷了。”史墨見王嬤嬤點點頭,又繼續道:“此事暫時不便張揚,嬤嬤只注意著林姐姐的飲食湯藥便好,我院裡有一位鄔嬤嬤,對這些精通數分,有什麼嬤嬤只管來問她。只不過……林姐姐心思細膩,平時傷春悲秋倒不必深勸,我聽人說,有時越勸人便想的越深,悲從中來,倒不好。嬤嬤不妨教姐姐些別的事務,女紅、品食、賞物,甚至管家算數事宜,拉開注意去就好了。還有寶二哥,雖不知林伯父是什麼心思,但嬤嬤不妨去見一見他房裡的襲人?”王嬤嬤又悲又驚又怒又氣,但細細思索覺得史墨有些話說的很是有道理,只是有些猜疑史墨的用心,但史墨的話她也記在心裡頭了,也想著哪天有空就去瞅一眼那位襲人姑娘。王嬤嬤心裡已有猜測,但依舊抱有一絲希望,直到看過了襲人,王夫人又遣人送來一瓶子人參養榮丸後,心裡徹底涼了。她原來不出頭,事事都由紫鵑做大,最大的原因就是老爺和太太都有意要把姑娘配與寶玉,這事和老太太儼然心中有數,即是姑娘未來的婆家,又是親外祖母家,她想著總不至於會虧待了姑娘,她何必去拔尖掐頭去給姑娘惹麻煩,紫鵑是家生子,對她好,日後她自然能給姑娘帶來更大的好處,這才跟鋸嘴的葫蘆似的。只是想不到……想不到,哼!不說他那個歹毒的娘,就是沒有這麼個娘,年紀這般小就和屋裡的丫頭做了沒臉皮的事兒的賈寶玉她們也要不起!不過十一變損了陽氣,年少又貪歡,王嬤嬤冷笑,淘撜壞身子是肯定的事!這之後,王嬤嬤忽然厲害了起來,不僅把照料黛玉的諸事接了過來,更是變著花樣教黛玉諸如女紅、品茶、賞物……間或教一些管家的道理手腕給她,就是雪雁也不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