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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出口,唬的王善保家的忙忙上前勸住。半晌,邢夫人淨了面,一雙眼睛依舊腫著,臉兒更是黃黃的,瞅起來狼狽的很,就是王善保家的見了也得承認自家太太這顏色著實普通的緊,和大老爺屋裡那些千嬌百媚的小蹄子沒得比。眼珠子轉一轉,王善保家的湊上前去,低聲道:“好太太,您何必置氣,這房裡的璉二爺、二姑娘、琮哥兒,那不都是你的孩子麼?就算是璉二爺,不也得恭恭敬敬地尊你一聲母親麼?二姑娘和琮哥兒更不必說了,連生養的姨娘都化成灰了,這日後的前程還不是都握在您手裡麼?”邢夫人聽聞,心裡稍稍好受些,又怨道:“可別提璉兒了,他還算好的,對著我也恭恭敬敬的,可恨他那個媳婦,竟像是給二房娶得一般,你就說平常人家罷,那兒媳也要在婆婆跟前立侍候的,她倒好,一門心思幫著二房去了!又摟銀子又昧東西的,多少好處都叫她弄到她姑母屋裡去了,嫁進賈家還當自己是王家人呢,真真兒可恨!”王善保家的那裡敢說鳳姐的不是,她卻是動了其他的心思,故而拿好話兒好生勸了邢夫人一會子,見邢夫人面色稍霽,就小心翼翼的說出來:“二房有如今的尊崇,可不就是大姑娘進了宮的因由麼?若是咱們大房也有女孩兒進去,日後得了聖上的青眼,看誰還敢小看大房,小看您這嫡母?”邢夫人擰起眉頭:“你說迎丫頭?”王善保家的瞅著她的臉色點頭。“迎丫頭不行,雖說是貴妃娘娘的妹妹,可到底是庶出,她那性子又木訥的很,再說她已是及笄了,等到後年小選,年歲也忒大了。”邢夫人搖頭。王善保家的著急,這大太太的腦子怎麼不轉圈呢!“嗐,二姑娘是貴妃的妹妹,哪裡用等到什麼小選?老奴聽說前些日子貴妃娘娘就接史家的三姑娘進宮去小住了呢,那史三姑娘如今已嫁進了親王府裡,日後有個一男半女,可不就是親王妃了麼?”邢氏有些意動,王善保家的見了,急忙又添了一把火:“況且二姑娘柔順,又是貴妃娘娘的妹妹,定是與娘娘一條心的,娘娘有了身孕,不好侍候皇上,二姑娘可不就是個再好不過的人選?想來娘娘也是願意的。且若是二姑娘入了宮,貴妃娘娘看在二姑娘盡心的份上,有個什麼賞賜恩典,也不能少了大房的,再者二姑娘的性子好,許是聖上就喜歡這樣溫柔的呢,到時候二姑娘要在宮裡立足,還不是得靠著大房靠著您麼?到時逢六,您也能正正經經的入宮問候請安了,闔家裡誰還敢小看您?”邢氏這時是真真兒心動了,原本迎春就該尋人家了,她一想到日後還得拿出自己私房來給迎丫頭補貼嫁妝,就心疼的難受——榮國府的姑娘嫁妝銀子雖是公中出的,可到時候自己這作母親少不得親自補貼兩箱兒。邢夫人想著迎丫頭入宮不僅省了那嫁妝,還有那種種的好處,況且說不得迎丫頭那公中的嫁妝銀子,她還能借著迎丫頭的名義弄過來呢——可整整有二千兩銀子呢。邢氏是個眼大心空沒有成算的,這會兒聽了王善保家的躥蹈,自以為給迎春找了一條最好的出路,再看迎春就頗有些高高在上施捨的嘴臉了,還特特把迎春叫來說了兩個時辰的長篇大論,不外乎就是教她不要忘記嫡母的恩德,迎春自感莫名,倒是她身邊的司棋喜一陣煩悶一陣的。——這可就是王善保家的打得好算盤了,迎春房裡的司棋正是她嫡親的外孫女,她是眼見著當初跟了大姑娘的抱琴如今已經成了有品級的女官兒,連帶著抱琴的老子娘兄弟們都越發抖起來了,穿金戴銀不說,身邊也跟了小丫頭侍候呢!王善保家的是個尖酸刻薄的,又最愛眼紅妒忌,此時見司棋一年比一年出落得好,這心裡也就活絡了。況且照她來看,那進了宮就是潑天的富貴,二姑娘木頭似的,或許日後司棋能得了大造化被貴人收用呢?噯呦——我的老天,那可真是祖墳冒煙了。且不論這各人的算盤和心思,這一日邢夫人賠笑在王夫人跟前奉承了小半個時辰,才小心翼翼的探了點口風,卻不想王夫人油鹽不進,只管拉扯其他的,不一會兒更是藉口去回老太太的話,撇下邢夫人走了。邢夫人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法,只得怏怏回了。且說王夫人這邊兒,撫著手指上碩大的紅寶石戒子,對周瑞家的冷笑道:“這大嫂越發的不著調了,想把二丫頭弄進宮裡去?她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就二丫頭那鋸嘴葫蘆一般,且不是讓娘娘見天兒糟心?不管不是,管了貴人也不喜歡,況且二丫頭一個姨娘肚裡爬出來的,去宮裡,她配麼?”周瑞家的陪著小心,想起王善保家的許諾的好處,少不得要幫說一句:“不過大太太有一句說對了,貴妃娘娘正是要緊的時候,要是聖上被別的宮勾去了,豈不不好?等娘娘誕下龍子,聖上要是被攏在娘娘這邊兒,光是封賞名號便不同呢,也教天底下都瞧瞧小皇子的威風,娘娘的威風!可這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