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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妨事兒,我既然用了那藥,自然有法子。”給賈寶玉下的藥是薛家秘傳的藥,薛家的姑奶奶出門子的時候專給的,而薛家的兒媳,從來都只是薛家的婆婆臨死的時候才教給兒媳。薛姨媽仗著是王家的閨女,和先薛夫人並不好,薛老夫人不待見她,臨終時薛姨媽也不曾在她身邊侍疾,這方子薛姨媽自然不知道。薛寶釵卻不同,薛父十分看重她,小時候還當個男孩子養在膝前,和薛老太太亦是親近,薛老夫人臨終時給薛寶釵留了不少物件兒壓箱底,那張方子連同一封小信就是在一個匣子夾層發現的。那張古方十分難得——不單單是助男子房中之事的興致那樣簡單,只用上十回後,男子生育子嗣的能力便有礙了,薛家女用此來斷了後宅紛亂的根兒:她們有了嫡子女,便叫丈夫再也生不出孩子,這樣兒,那些姨娘妾室便是得意上一時,沒有孩子傍身,命運前途還不是握在當家奶奶手裡?有時那些得寵的姨娘假懷孕或者真懷孕,還能為她們演一出笑話:前者,就是撒謊忤逆,後頭麼,呵呵,便是私通了。那方子對人並無其他害處,只要停藥一個月,任誰也查不出個什麼來,大夫把脈,只能得個縱慾過度的結論!薛寶釵說的有法子,是因那方子的反面還有一副方子,是解這個的,也是給薛家女留個後手,省的萬一嫡子沒立住去了,薛家的姑奶奶少了依靠。只不過這解藥方子上的藥材,都是些名貴難尋的,並不好湊齊。仗著這方子在,薛家女成親後大都是滋潤的,狠一點的一個庶子庶女都無,機靈點的就指頭鬆鬆有一兩個庶女。——當然,這也只是薛家嫡女才能享受的待遇。而為了不洩密,薛家太太都會命薛家的閨女立下重誓,此方絕不外傳!事關己身,薛家女也做得很好,看這些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一星半點兒的風聲傳出來就知道。倘或薛寶釵日後有了嫡女,嫡女出嫁時她也只會配些藥物給女兒帶上,絕不會把方子外傳。鶯兒不知那藥物有解藥,那解藥需要的藥材難以配齊,故而薛寶釵不曾提過,連手裡藥的來源鶯兒也是不知道的,只以為是外頭密醫給的。是以,鶯兒心裡有些不安:“姑娘,只要讓那些蹄子有了就罷了,何至於讓寶二爺……寶二爺從來都是太醫院請脈,倘或查將出來。”叫寶二爺壞了名聲就是了,何必讓他不育呢?別人生的哪兒有自己生的好?寶釵搖搖頭,但笑不語。鶯兒還是想的淺。就算賈寶玉新奶奶未進門就有庶子女,可只要有榮國府和宮裡貴妃這塊招牌在,總有那些想要攀附的官家大戶把姑娘嫁進來,老太太和她那位姨母絕對不會願意她薛寶釵進門!最不濟給他選個大太太似得那樣寒門小戶家的姑娘,在老太太和二太太心中,她薛寶釵儼然是殘花敗草,怎能配得上她們的鳳凰蛋兒呢?哼!即便這樣,那她就叫寶二爺能配得上她罷。這年正月初三,襲人忽然在宴席上昏倒,倒了在桌上坐著的賈寶玉一袖子湯水。賈寶玉急的跟什麼似得,賈母和王夫人雖有些不虞,但念著襲人兢兢業業侍候寶玉這麼些年的情分上,還是命人請了大夫給她瞧看。卻不料,這一瞧,便瞧出個晴天霹靂來。襲人竟然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孕!因著今年冬日格外冷些,襲人穿的嚴實,旁人也不曾察覺她的肚子早已凸起來了。那大夫還在恭喜著等著討賞錢呢,卻瞧見這些人臉色大變,心中一凸,慌忙告退了,連方子都忘了開。襲人幽幽轉醒,等來的是賈母和王夫人震怒。她心頭一跳,怎能不知曉自己是犯了老太太和太太的忌諱了。襲人心中憤恨,知道自己是著了別人的道了,她本打算著過了十五上元節,再尋個時候悄悄兒露出去,那時她要自動去老太太和太太那裡請罪,再牽扯出麝月作比對,想來老太太和太太不僅不會難為,更會覺得她實心。把孩子生下來,悄悄兒養著,等日後寶二奶奶進了門子,發現卻也晚了,那時候她的孩子早就得了老太太和太太的喜歡,她們母子這輩子就算立住了。而且太太見她為了二爺委屈不聲張的份上,自然也就會偏著她們了!現在露出來,方才更有別的府上的賓客,豈不是壞了二爺的名聲,踩著了老太太、太太和老爺的心窩子了麼?可不是麼,現在賈母、王夫人就要把襲人恨死了,覺著那襲人是故意乘著大宴賓客的時候露出來,好宣揚的盡人皆知,以保全她自己和她肚子裡的那塊肉,還能給未來的奶奶個下馬威!賈母、王夫人有心打掉那孩子,可見寶玉滿心慌亂中夾雜著歡喜的樣子,又有些不忍了,畢竟是寶玉的頭一個孩子。還有月份已經不小了,孩子打掉了那襲人半條命也沒了,寶玉這些時候身上有些不好,正月裡見血出人命恐給他招來災厄。襲人把麝月恨上了,賈母和王夫人把襲人恨上了,幸而方才賈寶玉沒與賈政那一輩兒一起,不然此時還有賈政一份兒。趁人不注意,寶姐姐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