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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了好了,咱們是親兄弟了,”摸出一個皺巴巴的煙盒,從裡面拽出一根癟得像牙籤的煙來,雙手遞了過來,“寬哥,給個面子,以後咱們聯合起來一起賣襪子,誰也別砸誰的買賣……呵,剛才是我不對,我還想找你點兒麻煩呢。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我接過他的煙,順手夾在耳朵上,微微一笑:“剛才我看出來了。得,以後就是好兄弟。”
站在旁邊的那個瘦子倒退一步,背後“噹啷”一聲,我看見一根鐵管子掉到了地上。
金龍飛起一腳把瘦子踹了個趔趄:“發你媽的什麼‘洋膘’?收拾傢伙給我滾!”
瘦子揀起鐵管,拉一把身邊站著的幾個青年,說聲“我們先回家了”,一溜煙鑽出了人群。
金龍蹲下將他的紙箱子三兩下整理好,往腋下一夾,一把攬住了我的腰:“寬哥,別忙了∵,跟兄弟找個地方喝點兒去。”我一想,衝王東喊了一聲:“你繼續賣著,我跟金龍去寶寶飯店,完事兒你也過去。”王東不明就裡,呱嗒呱嗒跑了過來,手裡提溜著一根棍子。金龍摸著我的肩膀笑了:“寬哥啊,你跟我一樣,剛才也想跟我玩‘烈’的呢。”我紅了一下臉,回身推了推王東:“沒事兒,我跟金龍現在是兄弟了,回去賣你的襪子去。”王東不解地摸一下後腦勺,嘟囔著走了。
路上,金龍問我:“寬哥你今年二十幾了?”
我笑道:“你看我有那麼大嗎?”
金龍呸呸兩聲,摸著嘴巴笑:“光看你鬍子拉茬的,我還以為你比我大呢。我二十。”
我說,我十八,不過你喜歡喊我寬哥也無所謂,我不覺得吃虧。
寶寶餐廳門口非常熱鬧,燈亮著,家冠帶著他的那幫小兄弟揮舞鐵鍁,攪得熱鍋裡的栗子霧氣騰騰,我哥哥搬著腿坐在門口的一把椅子上,林寶寶坐在他的對面,兩個人隔著一張桌子在喝茶。金龍拽了我一把,小聲說:“怎麼一哥怎麼也在這裡?”我說,沒事兒,咱們喝咱們的,不搭理他。金龍遲疑著不敢靠前:“我有點兒緊張……那什麼,我以前是洪武的人。”
金龍是洪武的人?我歪頭瞟他一眼,直接進了飯店。洪武這個人我知道,可以說是非常熟悉,他跟我哥哥兩個人是死對頭。那是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身子結實得像個石頭墩子←的家住在武勝街,從小就沒了父母,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我哥哥還沒勞教之前,在下街跟他打過一架。那天我正跟一幫同學站在大廁所那邊說話,忽然看見一個滿身是血的壯大漢子踉蹌著跑了過來,我哥手裡拿著一根擀麵杖在後面追。那漢子跑到我身邊的時候,我一伸腿絆倒了他,接著我哥就衝上來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陣擀麵杖,那漢子一聲沒吭,死豬一般躺在塵埃裡。我哥走了,那漢子的頭頂上落滿了蒼蠅。
後來我知道,那個人叫洪武,是武勝街的一霸,我哥打他是因為他藉著酒勁摸了林寶寶的奶子一把。時間不長,洪武就帶著一幫人找我哥來了,沒找著,把我家的玻璃全砸了,我的頭上捱了幾棍子,我媽的衣服也被他們給扯破了。我哥回家一看,二話沒說,拎了一把菜刀就去了武勝街。我怕事情鬧大了,喊上林志揚和王東他們趕了過去。正打聽洪武家住在哪裡的時候,我哥從一個衚衕裡出來了,菜刀別在褲腰上,一臉沮喪。問他,他說,這小子不在家。林志揚說,咱們也給他把家砸了吧。我哥說,那不是人乾的活兒。立逼著我們走,他一個人蹲在一個陰暗處,狩獵的獅子一般盯著衚衕口。
我們沒走遠,躲在對面的一個雜貨鋪裡看他。天將擦黑的時候,洪武搖搖晃晃地從馬路北邊走了過來。我哥沒動,等他走近了,跳出來,劈頭就是一菜刀。洪武慘叫一聲,撒腿就跑,我哥追上去又揮起了菜刀。洪武猛一轉身,從腰上抽出一條鋼鞭,閃到一邊,刷刷地使了幾個招式,嘴裡不停地念叨:“來呀來呀,上步上步!”我哥將菜刀掖到後腰上,往兩隻手裡吐了一口唾沫,搓兩下手,扎個馬步,衝他一招手:“你來。”洪武甩著一頭鮮血,風車一般舞動鋼鞭,兩隻腳跳抽筋舞似的來回倒騰,就是不敢靠前。我哥哥扎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只是一個勁地衝他招手。王東急了,開啟自己背的黃軍挎,抓出裡面的磚頭,瞄準洪武,猛地砸去。洪武哎喲一聲滾到了地上,鋼鞭死蛇一樣摔到一棵樹上,迎著夕陽悠悠地晃。
我哥疾步上前,一腳踩住他的脖子,慢慢蹲到他的頭頂,揮起拳頭,打夯一般砸他的腦袋。
洪武還是不吭聲,龜縮著身子任憑我哥哥用功。
我哥打累了,站起來,踢他的腦袋一腳,丟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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