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部分(第1/4 頁)
王慧走過來攙了我一把:“寬哥,看樣子你真的喝了不少,笑不像笑,像哭。”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遊移不定,從裡面能看出一絲愛憐的意味來。我的心又是一陣麻癢……突然就想起以前一位老哥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我笑了,既然進了村,為什麼不打槍?不打槍你進村幹什麼?王慧,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要對你打槍。
大光似乎看出來我跟王慧在進行某種交流,無聲地笑著踱了過來:“剛才我老遠看你們倆,真夠般配的。”
王慧的臉一下子紅了,猛推了大光一把:“什麼話。”轉身進了吧檯。
大光拉起了我:“走吧哥哥,這姑娘早晚是你的。先喝點兒,咱哥兒倆得有兩年多沒一起喝喝了。”
我邊走邊回了一下頭,王慧在看我,若有所思。我的心頭一緊,訕訕地跟著大光進了走廊。
蒯斌從旁邊的一個房間出來了,樣子有些賊頭賊腦,小臉蠟黃,像是喝了不少酒。
我衝他咧了咧嘴:“蒯哥你行啊,買賣這麼差,還有閒心喝酒。”
蒯斌甩了一下腦袋:“這叫差?我也沒閒著啊,腦子不停地轉著呢……找我有事兒?”
我說,沒事兒,想你了,過來看看你老人家。
蒯斌怏怏地哼了一聲:“看我?看王慧吧?別心事了,你都快四十歲了,留點兒精神養老吧。”
這話把我噎得夠戧,說不出話來,摟著他的脖子進了一個單間。大光點好了菜,我們三人開始喝酒。蒯斌好象有什麼心事,很快就喝“膘”了,滿嘴跑火車地嘟囔自己命苦。我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蒯斌一仰脖子幹了一杯,抹抹嘴唇笑了:“別打聽了,來,我給你作首詩……”我攔住他道:“大哥,饒了我吧,我欣賞不了高雅的東西,你還是給我唱首歌聽吧。”蒯斌橫了一下脖子:“唱歌那是下里巴人玩的,作詩才是陽春白雪,你就好好給我聽吧……”翻一下眼皮,有模有樣地清了清嗓子,張口就來,“我比一個妓女幸運,只出賣一部分肉體,譬如臉部的肌肉,貌似勤快的腳步,僵硬的手指,以及麻木的舌頭;我比一個乞丐幸運,只向一小部分人乞討,那些不得不恭維的人,不得不忍住憤怒的小丑……”
突然打住,捻著下巴上的鬍子嘟囔道:“老了,老了啊。這才幾年,我就變成一個實實在在的中年人了,人生如夢啊……”轉回頭衝我一笑,“你行,比我年輕,打眼一看還以為你三十剛出頭呢。”我搓了兩把臉,湊到牆上的一面鏡子前:“是嗎?哦,還真是呢,長得不賴,跟梁朝偉有一拼。唉,也不行了,一臉緊急集合。想當年……咳,想當年我更醜,瘦得跟個猴子似的。”蒯斌從鏡子裡瞥了我一眼,臉色一正:“對了,剛才我聽一個服務生說,你調戲我家王小姐了。”我什麼時候還調戲王慧了?我不承認:“幹這事兒不花錢呀?我是有那賊心沒那賊錢啊。”蒯斌笑了:“王慧那姑娘不錯,真純啊。”
我發現最近蒯斌的腦子出了問題,常車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剛要“刺撓”他幾句,蒯斌面相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馬太福音上說,不要為衣食憂慮什麼,吃什麼喝什麼,為身體憂慮什麼。生命不勝於飲食麼?你看那天上的飛鳥,也不種,也不收,也不蓄在倉裡,你們的天父尚且養活它,你們不比飛鳥貴重麼?所以,不要為明天憂慮什麼,因為明天自有明天的憂慮,一天的難處一天當就夠了。這是馬太福音上的原話,說的是人們為衣食的煩惱。現在我要把它改一改,送給張寬,”清清嗓子,睜開了眼睛,“所以我告訴你們,不要為女人煩惱什麼,有個女人摟著就不錯了,生命不勝於夫妻生活麼?你看那街上的傻子,也不行房,也不手淫,也不跟女人結婚,你們的天父尚且養活他,你們不比傻子有性慾麼?所以,不要為女人煩惱什麼,因為女人到處都可以找到,暫時有個使著就夠了。”我沒趣地笑了笑:“改得好,改得好。”
“哈哈哈,我暈,”大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蒯哥真夠反動的,連上帝的話都敢篡改。”
“上帝?上他媽了個逼帝,”蒯斌把手在眼前揮了一下,“豬狗不如的東西……”
“打住打住,”我拍了拍桌子,“這就有點兒過了啊,話可不能這麼說。”
“這不是我說的,是毛主席說的。”蒯斌苦笑道,“毛主席的話我一直很聽的。得,我給大寬做把月下老吧。”說著,搖搖晃晃地拉開門走了出去。大光衝我吐了一下舌頭:“蒯哥這是怎麼了,犯神經了?”我笑了笑:“老了,四十多歲的人了,沒辦法。等著吧,他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