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第2/4 頁)
是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說他回來了。我問他為什麼早就到期了,拖了這麼多年才回來?他說,別問了,在裡面出了點事兒,加了幾年。這樣的事情我不好問,也沒有心思去問。埋怨他說,既然出來了,為什麼住在外面不回來住?林志揚說:“我打聽過了,你過得也很難,以前我就拖累過你,很內疚,這次就更不能拖累你了。我姐姐的腦子壞了,你照顧她已經夠累了,我不想過去給你添麻煩。”他說話的口氣盡管平常,可我依然感覺有些傷感,我說:“還記得我去監獄看你,你是怎麼對我說的嗎?你說咱們是一家人了。一家人還談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回來吧,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困難。”林志揚說:“我暫時先在外面闖一闖,混出點兒眉目來就過去跟你們一起住,萬一混慘了,我就不見你了。我估計很難混出個人樣兒來,我整整二十年沒接觸社會了。大寬,大恩不言謝,這些年你對我,對我姐,對來順的照顧我就不多說什麼了……還是那句話,混好了我搬過去,混不好,你就當沒有我這個親人算了。”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也不好說什麼了,叮囑他有什麼困難就給我打電話,怏怏地掛了電話。
本來以為他不會到我這兒來,誰知道他到底還是來了,我問林寶寶:“他來幹什麼你知道嗎?”
林寶寶擦一把眼淚,又抓起餅乾往嘴裡戳:“來跟我要錢,頂著滿身血……我沒錢給他,他罵我,我攆他走。”
這個混蛋!我的心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呼吸困難:“他沒說發生什麼事情了?”
林寶寶喃喃地說:“說了,他說,警察抓他,他要跑路。”
我明白了,沒準兒他又像二十年前一樣走投無路了……這個混蛋乾脆死在外面得了!我不會再去幫他了。
林寶寶在捧著餅乾笑,她的笑聲越來越大,一顆大大的眼淚落在了茶几上。
第三十章 來順在走邪路
年底,我離開了蒯斌的夜總會,我覺得我不應該繼續呆在那裡,我的性格不允許我給別人當夥計,我也無法適用那種時而天堂時而地獄的環境。拿了蒯斌給我的一萬塊錢,我回了家∑悶地坐在沙發上抽了一陣煙,我起身給王東和大光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來我家,我要跟他們商量一下重新“殺”回市場的事情。我爸不在家,上個星期我就把他送去了醫院,他的身體太差了,現在連翻身都不能了,全身可以動彈的只有嘴和眼,可是他的嘴巴說不出話來,他的眼睛看得見東西,可他認不出在他跟前的人是誰,嘴巴里經常發出呼啦呼啦的聲音,我懷疑他是在喊我爺爺和我媽,或許也在叫我和我哥的名字。
林寶寶在醫院裡陪我爸爸,她幾乎搬到那兒住去了,幾天也沒見她回來過。
前些天我去看爸爸,林寶寶告訴我,咱爸經常哭,說不出話來,只是流眼淚。
我說,他那是心裡難受呢,別管,讓他哭,哭夠就好了。
林寶寶說,咱家沒錢,飯都不敢吃好的,老爺子那點兒退休金,加上來順的工資不夠吃飯的。我突然感覺難受,腿軟得讓我站不住了,蹲在我爸的床頭,心就像被一把刀子剜著……我太不是玩意兒了,我得有好幾個月沒往家裡拿錢了,我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病重的父親,還有一個沒有職業的嫂子,還有一個需要支撐的家。我把所有能夠找出來的錢全給了林寶寶,對她說,嫂子,先這樣支撐一陣,我很快就有錢了,到時候咱們給老爺子請一個護工,你解放出來,跟著我去市場練攤兒。林寶寶說,別請什麼護工了,他們不會用心的,我也不想去什麼市場,大家都認識我,我不願意拋頭露面,就在這裡伺候咱爸,一直伺候到老。我沒有話說了,問她,來順這些日子怎麼也不常回家,在外面忙些什麼,你沒問問他?
林寶寶說,來順不在鋼廠做保安了,跟了一個老闆,給那個老闆開車呢。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得有半個多月沒見著他了,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他說他想要辭職。那幾天我的心裡亂,也沒問他為什麼要辭職,辭職以後幹什麼。現在聽林寶寶這麼一說,我的心裡有些發毛,來順跟了一個什麼樣的老闆?他不會是跟家冠當年潛伏在我哥哥身邊一樣,去家冠那裡當“臥底”去了吧?從醫院回夜總會以後,我把大光喊來了,問他知不知道來順現在給誰開車?大光笑話我說,你這個當爸爸的可真不稱職啊,你是不是連來順多大年齡都忘記了?我算了算,今年是3003年,來順應該是二十四歲了。不禁感慨,我在二十四歲的時候剛從監獄出來……將近二十年過去了,我從一個“哥”變成了一個“叔”,這期間大段的生活彷彿被一堵連綿不絕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