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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一會兒是滿臉血汙的王東一會兒是笑容燦爛的楊波。
金龍一路高唱著晃進淑芬的理髮店,我連忙貼著牆根重新回到了小黃樓的對面。
猶豫了好幾次我也沒能提起勇氣喊楊波的名字,就那麼失魂落魄地呆望著她家的窗戶。
雪一直在下,我蹲一會兒站一會兒,最後取了一個狼嗥的姿勢,雙臂撐地,撓住臺階,抻著脖子望著那扇窗戶不動了,漫天大雪幾乎要將我變成一個雪人。蘭斜眼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邊,他的眼睛變成鬥雞眼,一眨不眨地對著我看,嘴裡冒出的白氣開火車似的噴:“大寬,你是不是受傷了,你是不是也被人打了?”我一愣,忽地站了起來:“誰打我了?”蘭斜眼咕咚咕咚倒退了幾步,差點兒一腳踩空翻下臺階:“你沒事兒就好……家冠完蛋了!一隻眼被人給挖去了,身上捱了好幾刀,死沒死還不知道,這工夫在醫院搶救呢。”我的腦子嗡的一下,跳起來,推開蘭斜眼就往醫院的方向跑,雪花砸得臉生疼。蘭斜眼在後面死了爹似的喊:“大寬別去啊!不少警察在那裡,你一去就回不來了,他們到處抓人……”
我猶豫了一下,警察憑什麼抓我?他們不會這麼快就知道我搶洪武那事兒的……
蘭斜眼追上來,一把揪住了我:“是一哥讓我來找你的,他讓你馬上去寶寶餐廳見他。”
對,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見家冠,我必須先把事情弄明白了,不然我會被警察“黏糊”上的。
我故作鎮靜地衝蘭斜眼笑了笑,穿過馬路直奔寶寶餐廳,回一下頭,小黃樓模糊在白茫的大雪之中。
沒想到,我與楊波一別就是九年,九年後我變成了一個心硬如鐵的黑道人物,楊波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美女,她的胸脯高聳,她的屁股渾圓,她全身散發出來的青春氣息讓我一次一次地窒息。九年前,楊波摟著我的脖子吊在我身上的影象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腦子裡,這個影象經過一次次的回味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讓我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我在那個鏡頭裡就像一個旁觀者,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就像獻給我的一條潔白的哈達,悠悠地掛在我的脖子上。在監獄的日子裡,在出獄後無數次的找尋中,每當我想起這個鏡頭,臉就變得滾燙,冷汗流在上面就像流在烙鐵上一樣,爆出一縷縷白煙。
當我一頭撞進寶寶餐廳時,我哥哥正單腿踩著一條板凳,冷眼看著牆角,就像一尊雕塑。
我衝他點點頭,不聲不響地坐到了他的對面。
我哥收回目光,嘬一下嘴巴,衝我淡然一笑:“家冠出事兒了。”
我丟給他一根菸,不說話,冷冷地看著他。
我哥拿出一根火柴在腳下的爐子上一劃,點上煙,猛吸一口:“這事兒我得管。”
我說:“是誰挖了他的眼?”
我哥說:“是鋼子。”
我說:“這事兒跟你有關係嗎?”
我哥一扭一扭地捏手裡的煙:“他是因為跟著我才這樣的,我必須管。”
沉默片刻,我笑笑說:“值得嗎?”
林寶寶一掀門簾,倚在門框上一撇嘴巴:“哼,這個人講義氣著呢←說了,他想再去監獄修煉。”
我哥摔了菸頭,衝林寶寶聲嘶力竭地嚷:“你他媽的少管我的事情,我就是想再進監獄!”
第三十四章 血腥的場面
蘭斜眼哈著一嘴白氣從門縫擠了進來:“大寬你好利落的身手,一眨眼就沒影兒了。”我哥點頭示意他坐下,衝哀怨地瞪著他的林寶寶一揮手:“你先回屋,我們談點事兒。”林寶寶不動:“張毅,我還是那句話,我和來順不能沒有你。”我哥猛地繃緊臉,一鬆氣,笑了:“好好好,我聽你的……哈,這話說的,還不能沒有我呢,跟‘刑場送別’似的。”林寶寶伸出手攏了攏散落到臉上的頭髮,雙手抱在胸前靜靜地看了我哥一會兒,眼圈忽然紅了,我哥剛要發怒,她一扭頭進了裡屋。
“老斜,你再把剛才去醫院的事情說一下。”我哥把抽了一半的煙遞給蘭斜眼,輕聲道。
“那好,”蘭斜眼接過煙,抽兩口,咳嗽幾聲說,“我去是去過了,就是沒敢太靠前,裡面全是警察。”
“你怕什麼,”我哥把菸灰缸推到蘭斜眼的眼前,微微一笑,“難不成你也幹了犯法的事兒?”
“我都對你說過了,”蘭斜眼瞥我一眼,嘴唇有些哆嗦,“那什麼……揚揚在我家等過大寬。”
“哦,”我哥搖了搖手,“你是個仗義人。大寬你別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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