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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是因為什麼被髮到‘一看’的?聽說‘一看’押的全是重案犯。”我接過話題說。
“我也不清楚,”天順嘬了一下嘴唇,“因為你也要來了?不對……也許是因為他在這裡太‘作’了。”
“金高也回來了?在咱們這個看守所?”想起林志揚和金高的那場爭鬥,我心懷忐忑地問。
“也在這裡,我沒見著他,不知道他在哪個號子,”天順翻一下眼皮,突然說,“林志揚走了,判了十五年。”
“什麼罪名?”我估計林志揚應該判了,沒想到會判得這麼重,不就是殺了個強姦犯嘛。
“聽說是倆罪名,一個過失殺人,一個傷害……傷害是因為他砍了金高,”天順的臉色有些難看,瞥我一眼道,“我知道你跟林志揚的關係不錯,你們還是親戚。媽的,這事兒跟你沒有關係,跟一哥也沒有關係。當初金高是跟著大有去跟一哥講和的,誰知道後來能出那檔子事兒?也怪金高太狂了,兔子惹急了還咬人呢。在這裡的時候我們沒碰上林志揚,蝴蝶也不讓我們管這事兒,他說這事兒有他。林志揚這是想‘作死’了,他那級別,撐死就是一隻家雀落在鷹架子上,以為自己是隻老鷹呢。等著吧,蝴蝶一旦在勞改隊碰上他,不死也得給他去層皮。大寬,我說這些沒別的意思,你別想多了。”
我說:“我沒想多,說穿了,這次我進來,也是因為揚揚……”心一堵,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
天順皺一下眉頭,嘿嘿一笑:“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合著你做了事情,還帶後悔的?”
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心裡不痛快,搖搖頭笑道:“你想多了。”
天順橫一下脖子,一臉便秘的表情:“我沒想多……到了這個地方我才知道,以前做過的事情太他媽欠抽。”
臭蟲在那邊早就坐起來了,驢那樣硬著脖頸往我們這邊踅摸,一隻眼睛腫得像一千瓦的大燈泡。
胖子見我在衝臭蟲笑,獻殷勤似的一擰臭蟲的耳朵:“你孃的,還不趕緊過去喊大哥?”
臭蟲打個激靈,剛反應過來似的往這邊爬兩步,驀地停下了,他似乎還想保持一點尊嚴,艱難困苦地呲一下牙,在喉嚨裡輕吭一聲,嘟嘟囔囔地說:“那邊兩個人呢,誰是大哥?你讓我過去喊哪個呀。”屎一般團坐在那裡,翻著亮閃閃的腫眼泡往我們這邊看,目光散淡,說不清他看的是誰,也說不清目光裡的明確含義,我在這樣的目光裡感到自己在模糊著。
第四十一章 金龍是個戲子
第七天,我被一個瘦高個管理員喊出去,填了一張單子——逮捕證。那上面寫著,涉嫌窩藏、搶劫。
回到號子,我搭拉著臉問天順:“你估計我會被判多少年?”
天順說:“估計不會少了,窩藏倒沒什麼,也就年兒半載的光景,搶劫可就麻煩大啦,最少五年。”
我說:“可我搶的不是乾淨錢啊,那錢的來路也不正。再說,法律不是還講究情節嗎,我的情節不嚴重。”
天順哼了一聲:“你還別犟,這事兒要是攤在去年,不‘打眼兒’(槍斃)也是個無期,知足吧你就。”
記得那天是六一兒童節,我們似乎是跟兒童們沾光了,中午吃的是白胖白胖的大饅頭,一人倆,菜也不錯,白菜燉豆腐,只是油水太少,綠豆大的一個油花漂在碗裡,用筷子一戳,油花散開,滿碗只是一面大鏡子。天順吆喝牲口似的吆喝著,讓大家拿出吃酒席的態度來對待政府的優待。大家的眼睛全是綠的,口水拖拉在地板上,被窗外射進來的陽光一照,鐳射棒似的放著豔麗的光。一個個貼緊牆根,以大便的姿態蹲瓷實了,等天順砍柴似的一揮手,眼睛刷地變成紅色,狼吞虎嚥地開始了,大有風捲殘雲的態勢。我吃不下去,倒不是因為剛剛簽了逮捕證,我在那面油花做成的鏡子裡看見了我爺爺……我爺爺倒影在水中似的晃悠,後面站著我爸和我媽。我爺爺恍惚在說,大寬,一定要吃飽飯,不吃飽長不成好漢子。我知道他這話裡的意思,他一定是想起了當年的事情,當年很多人吃不飽,很多人餓死了,他不想讓我當餓死鬼。我爸爸從我爺爺身後晃出來,他說,你還是別吃了,你餓死拉倒,你不是我們老張家的人,你不是,你哥哥也不是,你們是兩個混帳。我媽在哭,聲音細得像線,我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他們身邊的風太大了,話聽不清楚,人也模糊起來,最後一晃沒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