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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活該啊這是,人家學生反官倒反腐敗,你跟著瞎攙和什麼?剛回來的時候我找過金龍,沒找到,後來才知道這傢伙也是個“暴徒”,抓在看守所受審呢。我以為他的結局會跟我們廠那個老青年一樣,誰知道前天他回來了,一回來就跟蘭斜眼吹牛,說他是個堅強的無產階級戰士,政府是不會錯抓人的。蘭斜眼趕來告訴我他回來的時候,我正跟王東商量著怎樣“加工”家冠,一聽金龍回來了,我的心一陣暢快,打發蘭斜眼走了,點著王東的胸口笑:“哥們兒,金爺下山了,咱哥兒倆有事兒幹了。”
王東興奮得臉都黃了,一個勁地別褲腰:“趕緊給他放電,趕緊給他放電,操他先人的,憋死我了。”
我說:“咱們最好先別去找他,看他的表現,這叫後發制人。”
王東直搖頭:“後發制人?他已經先發制了咱們,咱們還後發個雞巴,直接砸挺他拉倒!”
我說:“聽我的,他現在就是貓爪子下面的老鼠,咱們必須‘抻’起來玩他。”
在這之前我已經瞭解了金龍的底細←從勞教所出來以後,先是回了洪武那邊,一直沒在街面上露頭,跟蒸發了似的。後來他帶著他姐姐出現在下街,姐弟倆在廣場擺了一個服裝攤位,賣女人衣裳。過了一陣,他姐姐不見了,據說是嫁人了,嫁到南方去了,嫁的是給他們提供貨源的一個小老闆—過一年來,他撤了攤位,帶著幾個以前跟過他的兄弟跟了家冠,有時候在街面上橫衝直撞,有時候聚在冠天酒店喝酒←帶的那幫兄弟裡沒有一個長腦子的,全是“小螞蟻”,棍子那樣的在他們裡面就算是個猛人了。這幾個兄弟很快就不聽他的“嚷嚷”了,全聽家冠的'有多長時間,家冠就當著他那些兄弟的面揍了他一頓,讓他捲鋪蓋走人←在外面流浪了一陣,又重新在廣場支了一個服裝攤子,這次是跟蘭斜眼合夥,幹了兩年,生意還算不錯,只是經常跟蘭斜眼“打唧唧”(爭吵),估計是“分贓不均”的緣故。我估計他一旦知道我出來,一定會來找我,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跟我表演。我對王東說,這事兒你先別管,好好經營著你的水果鋪子,有事兒我會找你的,就回廠裡住下了,靜觀其變。如果順利的話,他後面的路我已經給他設計好了,他是我案板上的肉,想吃,我就割他。
過了沒幾天,金龍找我來了,那天上午我正在車間跟福根他們喝茶閒聊。
福根一見金龍,忽地站了起來,一拉我:“龍哥來了。”
我早就看見他了,故意裝糊塗:“龍哥?哪個龍哥?名字這麼猛,香港黑社會的?”
金龍站在車間門口的那抹陽光裡,直豎豎的像一根棍子:“寬,寬哥,我來了。”
“呦!金爺,”我裝做剛剛認出他來的樣子,動作誇張地衝他招了招手,“趕緊過來,趕緊過來,想死我了金爺。”金龍皺一下眉頭,磨磨蹭蹭地晃了過來:“寬哥,別這麼稱呼……那什麼,我剛知道你回來了,就趕緊過來看你。剛才在路上遇見王東了,他告訴我你在這裡上班,不然我先去看看老爺子。”“難得你有這份孝心,”我忍住噁心,指了指旁邊的一隻凳子,“坐下說話。”福根他們似乎看出了什麼,悄悄離開了。金龍坐下,戰戰兢兢地從口袋裡摸出一沓錢,從桌子角推給了我:“寬哥,我知道你剛出來需要這玩意兒,沒多,三千。我也不富裕,剛出來呢。”見我收起錢,他長吁了一口氣,“寬哥,啥也不說了,你回來就好,金龍還想跟著你幹。”我笑笑說:“我不混社會了,你沒看見我在上班嗎?”金龍瞄我一眼,貌似隨意地說:“不玩兒了也好,沒意思,現在全民下海,還是幹自己的實惠……寬哥別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不管上班還是做生意,有事兒幹著就好。”我給他倒了一杯水,笑道:“你來找我,不會是專門來給我上政治課的吧?”
“哪敢?”金龍將眉頭撇成了八字,臉一紅,“我是跟你道歉來了。”
“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對,我對不起你,”金龍的眼圈有些發紅,“那年我一時衝動,告了洪武,然後就被警察扣了……”
“扣了你,你就把我出賣啦,”我摸著脖子哈哈大笑,“你就想告訴我這個是不是?”
“我沒出賣過你,”金龍的臉上閃出一絲恐懼,“是他們問我的,我受不住,就說了。在這之前,王東……”
“金龍,你還是沒打譜好好活,”我收起了笑容,“好了,繼續說下去我就不想讓你活了。”
“寬哥,我錯了……”金龍撒了氣的皮球一般萎靡下來,徹底放棄了辯解,“我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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