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3/4 頁)
門閂呢?要是有個什麼壞人摸進來咱倆就完蛋了。
二太太把髮髻紮起來,對著銅鏡子照了一陣子,才不慌不忙地說,除了你二老爺之外,世上沒有壞人。
我昨兒黑夜睡得懵裡懵懂,聽到你屋裡好像有人說話,是二老爺回來過嗎?杏花又問。
二太太說,哪有人說話,你二老爺也沒有回來,我睡得不好,好像是做了一個夢,這會兒又記不起來什麼了,許是下了雪天冷,覺睡得沉了。
杏花想了想覺得也是,做夢說胡話是很正常的事。
二太太認為夜裡她和大老爺的事與偷情沒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她要這麼做的,要是出個什麼事,首先遭到指責的應該是大老爺,而他是保和堂大當家的,至於二太太自己,她從來覺得無關緊要,儘管現在是內當家,但畢竟不是大太太。二太太完全忘記了秀兒和牛旺因為偷情而受到保和堂家法懲治的事。
二太太對大太太採取的態度始終是和睦相處。整整一個白天,二太太處之泰然,在吃飯時對大老爺和大太太同樣是笑臉相迎,笑眼相看,並無特別之處。
倒是大太太發現二太太的臉蛋顯得格外紅潤,是那種似有似無的光鮮鮮的顏色。在吃晚飯的時候,大太太忍不住問二太太,二妹子臉上搽了什麼?這麼好看,是胭脂嗎?大太太說著拉住二太太的手,細細地端詳著她的臉,不無羨慕地發出感慨,還是二妹子年輕漂亮,你看看我,滿臉蠟黃,還生了些黑點點,老得不像樣兒了。大太太現在行動已經有些不太方便了,臉上也少了光彩,那些黑點點,後來的醫生管它叫妊娠斑。
二太太笑得像花兒一樣,說,就不知道妹子有沒有嫂子這麼好的福氣。要是在往常,大太太這麼說二太太,二太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酸楚楚的不是滋味。大太太不知道二老爺終生沒有播種孩子的能力。可是現在不同了,二太太非常自信,早晚她會生出一個大胖兒子來。
這時候大老爺就從外面回來了,外面的暮色已撲到地上,天馬上就要黑了。二太太讓絲紅點上燈。
絲紅先點了燈,然後伺候大老爺淨了面,這才準備開飯。現在絲紅跟他們一起吃飯,為的是照顧大太太,儘管大太太還沒覺得有這麼虛,但這是大老爺的意思。
大老爺問二太太,二弟還在睡大覺嗎?
二太太說,一個白天都沒有回來,整天不分白日黑夜地泡在勾八的賭場子裡。
大太太說,真是造罪過,怎麼勸都改不了,天生是不成攤了。
大老爺對此不發表見解,他知道他這個兄弟是個廢物,說也沒用,只能由著他去,一輩子少不了他的衣食也就是了,這也是老太爺生前的意思。大老爺問及二老爺的意思只有二太太明白,二太太跟大老爺心照不宣。
大老爺大太太和二老爺二太太在一起吃飯是老太爺的意思,這樣顯得和睦火爆,火爆就是熱鬧興旺的意思。現在老太爺去世了,大太太有意思分開吃飯,但覺得不好提,她怕二太太有了別的想法反而不好。大太太想的是湊在一起吃不方便,另外因為二老爺常常吃飯無著落,弟媳跟大伯子攪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不雅。大太太跟大老爺說這事,她想讓大老爺提出來。但大老爺對此並不十分在意,他說,看二太太的意思好了。
吃了晚飯,大太太和二太太要拉幾句家常,絲紅收拾碗筷,大老爺要在堂屋裡喝一杯茶,這幾乎成了一成不變的程式。然後天就徹底黑了,大老爺有大老爺要做的事,大太太該休息了,二太太就該回銀杏谷去了。
二太太回來的時候杏花已經回來了,正在往鍋裡添水,灶膛裡燒著幾塊木疙瘩,把鍋裡的水燒乾了,險些沒燒穿了鍋。杏花是個昏頭昏腦的丫頭。
二太太有心事,手裡拿著一隻鞋底兒心不在焉地納,杏花就坐在一邊傻傻地陪著。二太太提醒她鍋裡的水燒熱了。
杏花用銅盆給二太太盛洗腳水來,二太太就把鞋底兒收起來,脫靴子洗腳。二太太的腳上套了白洋布襪子,脫了襪子就露出一雙白皙皙的形狀像雞舌頭一樣的小腳來。二太太的腳比三寸金蓮長了一點點,但是也算是雙小巧的腳了。
杏花看了羨慕得不得了,說,二太太的腳真好看。
二太太用手撩了水小心翼翼地衝洗每根裹彎了的腳指頭。二太太從不讓丫頭洗她的腳,即使秀兒在的時候也是二太太自己洗。二太太跟杏花沒有多少話說,比起秀兒來,二太太對杏花的性格尤其不喜歡,她不知道老太太和老太爺是怎麼跟這個丫頭相處的。
杏花說,哪兒像我的腳,跟個鯰魚腦袋似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