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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官杆兒躲在牆角後很長時間,這才躡手躡腳地來到窗戶下,側耳聽了聽,大老爺和綾子在說話,時而還夾雜著綾子的笑聲,但卻一句也聽不清他們說的什麼。
官杆兒輕輕地爬上窗臺,用手沾了唾沫在窗紙上捅了個窟窿,然後把眼睛對著窟窿看進去,於是他看見屋裡的火盆中炭火燒得很旺,大老爺躺在一張紅木醉翁椅上,而綾子正倚在大老爺的懷裡,用一隻嫩蔥兒般的小手捋弄大老爺的山羊鬍子。
哈!這個老王八蛋果然不正經!官杆兒的情緒一下子變得亢奮起來。
綾子捋弄完了大老爺的山羊鬍子,就順手抓起几上水果盤中的核桃仁綠豆糕,先塞給大老爺咬一口,然後放到自己嘴裡吃一口。官杆兒發現綾子和大老爺的牙齒都非常白,並且吃得很香甜。
吃完了小點心,綾子就問大老爺,是我好還是絲紅好?
大老爺說,自然是你更乖巧些。
綾子又問大老爺,那為什麼娶她做偏房,而不娶我做偏房?
大老爺和窗外的官杆兒聽了都嚇了一跳。
官杆兒從帶工的老佟口裡聽到過偏房這個字眼,大體上明白是什麼意思,心裡罵綾子說,我的天!這個小騷碕想給老王八蛋當小老婆了,這兩個狗東西還真是有不要臉的事。本來官杆兒對上次所見還有點將信將疑,現在看來是分釐毫絲都不差的了。
大老爺蔣萬齋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碼事,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心計,一旦瓜熟蒂落那還得了!
但是,綾子表現出的依舊是一副天真爛漫的神態,她說,我才不想當使喚丫頭呢,我也要給你做太太,讓人家伺候我。
大老爺想對她說,你想當太太就能當得成嗎?但稍一思忖,就覺得要再把綾子納為小妾是完全可能的事,因為這丫頭在某種程度上要比絲紅更能使他感到身心愉悅。
在又吃了兩塊小點心之後,綾子就從仰在醉翁椅上的大老爺懷中下來了,站到大老爺背後掄著花朵一般的拳頭給他捶背,口中仍然糾纏著要做姨太太的事,問大老爺說,你到底答應不答應?聲音很嬌媚。
大老爺老謀深算,覺得綾子要是嘴巴亂說,在外人耳中聽來,倒覺得他越來越貪色了,這件事情應該是悄悄地醞釀,一旦時機成熟方可挑出來說,像釀酒一樣,得有個發酵的過程,要是過早地放了氣,反而全壞了。
於是,大老爺跟綾子說,此事不可胡言亂語,何去何從我自有主張。
綾子就知道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心裡想著剛才大老爺說的話,嘴巴卻說,我才不跟人家說呢,誰也不會知道,除了大老爺你。
官杆兒暗自得意,心裡說,老子就知道!我看你們還幹什麼不要臉的事,那可就好看了。他得好好想想把這件事首先告訴誰,要是老五林不跟他鬧翻了,當然第一個先講給他聽,老五林肯定追問這種事的每一個細節。以前官杆兒胡說八道地講一些自編的男女之間的事,老五林總是信以為真,並且褲襠裡的雀兒就不自覺地脹起來,把褲子支得老高,但是現在官杆兒輕而易舉地否定了首先講給老五林聽的可能。他想第一個告訴豬蹄兒,但很快又把這個方案推翻了。豬蹄兒也是一個心眼不通靈的人,官杆兒又一次發感慨說,保和堂養了一夥二半彪子。
不是二半彪子的官杆兒在窗臺上盯了好久,手腳都凍僵了,也沒看到大老爺和綾子幹不要臉的事,他甚至沒有看到大老爺和綾子再次摟抱在一起,於是他感到很失望。官杆兒最後盯了一眼剩在果盤裡的核桃仁綠豆糕,就從窗臺上悄沒聲地溜下來了。官杆兒又隱到牆角落裡,把兩隻手插在袖筒兒裡,輕輕地跺了跺腳,心裡罵道,這兩個狗雜種硬是扳住不搞了!
官杆兒想走,又不甘心,恰在這時候,絹子來喊大老爺了,官杆兒嚇得心裡嘭嘭地跳,想想要是剛才他還在窗臺上偷看的話,絹子猛然闖進院子裡,勢必撞個正著,躲都來不及,好險!
絹子在院裡就衝北書房喊大老爺,綾子在屋裡應了聲,絹子就推門進了屋。
此時綾子正在給大老爺研墨,大老爺握著一管狼毫在宣紙上奮筆疾書,寫的是岳飛的《滿江紅》,一句踏破賀蘭山闕沒有寫完,讓絹子敗了興致,就把筆擱在那兒了,問絹子,何事如此大驚小怪?
絹子說,段四段老爺來了,在前頭客廳裡,大太太讓你回去。
大老爺說,知道了,你先回去,說我馬上就到。
絹子走了以後,大老爺吩咐綾子說,你把這兒的東西收拾好了再走,火不要滅,午飯後我和段四老爺在這兒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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