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沒什麼。”
“是生氣了?”
“不,是……是高興呢,不……是擔心。”
“擔心?告訴我。我可是你的夥伴啊!”
“不是夥伴……是夫君。”
“哦?”秀賴好似吃了一驚,默默打量著千姬。
從千姬口中聽到“夫君”二字,秀賴幾從未想過。然而此時,他吃驚地重新打量千姬時,卻發現眼前的女子雖還未完全長成,卻也不是個小姑娘了,她嬌小的身體嫵媚動人。
“我是你的夫君?”
“少君認為還不是?”
“不不,當然是!是夫君……但亦是夥伴,沒錯吧?”
“嗯。”千姬鬆了口氣,臉上笑意盈盈,非嬌媚,亦非羞愜。她面頰和眼泛出粉色,顯出異常潔淨的嫵媚。
“是,我是你夫君!”
“您還說這樣的話……”
“但是我還沒對夫人做過夫君該做的事啊!難道夫人也想像你祖父在駿府對五郎太丸和鶴千代那樣,給我築起殘酷的圍欄?”
聽了這話,千姬心中一沉。人心之隙,如隔大川。不過在這個場合,她還不能用適當的言辭表明自己的意思,只幽幽道:“少君……”
“怎的了?臉色這般凝重。”
“祖父常常對駿府的小叔父們說……”
“又是你祖父!”
“百姓乃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做了領主後,切莫變得驕傲自大。”
“這些話誰都會說。市正也常常這般說!”
“倘若被百姓們怨恨,就當一死以謝天下,故祖父還教給了他們切腹之法。”
“呵,真夠嚴厲!”
“我把這些事情和有樂說,有樂說那是‘家康公之治’。祖父的為政之道,關愛百姓甚於關愛大名和武士。在他新頒佈的法度中還規定,若領主欺壓百姓,百姓可以直接控訴。”
“夫人只對特別古怪的事情有興趣啊。我可不知那些勞什子。”
“不知可不行!”千姬如成人般嚴肅道,“若少君對轄內的百姓徵收苛稅,被百姓告了官,百姓雖會受罰,但領主的領地亦會被收回。有樂大人說……”
秀賴突然摟住千姬的脖子,和千姬臉貼臉,另一隻手則捂住她的嘴,道:“莫再說了。那些事和豐臣氏無關。我日後要做關白。”
聽秀賴這麼一說,千姬深以為然,即使她對秀賴仍不滿意,卻也不認為豐臣氏只是尋常大名。雖然她不明原因,但從出生始,她就覺得,這座城和城主好似擁有某種特殊的權力。也正因如此,她才嫁到這裡。
“阿千,你總是為我操心,我當好生慰勞你。”
“阿千慚愧。”千姬天真地依偎著秀賴,秀賴輕柔地把手措在千姬肩頭。雖還未對她生出男女之情,但秀賴感覺,千姬真如妹妹一樣可疼。
“你有未從別人嘴裡聽過‘人質’二字?”
“人質?”
“是。即使聽到,也不用放在心上。你和秀賴乃是表兄妹,下邊人喜歡在背後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可能因為長期沒有戰事,大家都有些閒悶。”
“哦。”
“七手組聚在一起,就說些打仗的事。先前不論早晚都是打仗,但從慶長五年到現在,快十年了,也未有戰事。這簡直讓他們發狂。”
“所以,他們才會說到人質?”
“是啊。大家都喜歡活在過去,說些過去的事。”
“哦?”
“說什麼戰事還沒結束。否則,他們就失去活著的意義了。這世上若真的沒了戰事,武士就無甚用了。”
“呵。”
“所以,大家都說,早晚要打仗,他們就靠這些話來安慰自己;也說,少夫人的祖父不知何時就會打到大坂來。”
“祖父?”
“是。因此才把少夫人留在大坂做人質。大御所表面上是遵太閣遺言,其實是特意把少夫人送過來,好讓我們安心,然後出其不意襲擊。怎樣,有趣嗎?”
千姬還從未聽過這樣的事情。
其實,這種說法不只在七手組間流傳,甚至連內庭的侍女也常常這般議論,只是確實從未傳到過千姬耳內。此話不無道理。過去一百四十年間,天下幾無不打仗的日子。但近十年來,戰事基本消失了,太平的日子似還將繼續。這樣的話,還能以什麼理由佩帶長劍、打磨刀槍?武士們將陷入無限寂寞之中。
千姬和秀賴都在“太平”中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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