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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另有一番風貌。
後人於《日本西教史》載:“將軍(家康)表現得有如一位誠實坦蕩的主君。他根據太閣遺命,視秀賴如己出,命令大坂兩位奉行片桐且元和小出秀政保護秀賴,明令禁止大坂的藥鋪出售毒藥云云。”在洋人眼中,家康乃是秀賴的依傍,而日本亦盡入家康之手,朝著太平盛世的方向發展……
實際上,林道春時時催促家康實踐聖人之道,家康自己也為了普及推廣而不辭辛勞,印了諸多書文。故如此說來,大坂的行為也可看作秀賴母子對家康的鼎力協助。
一日,本阿彌光悅被召到伏見城。
本來,家康還敦促光悅將準備送給安南國君的配刀刀飾也一併帶來,然而刀飾此時還未做好,故光悅此次到伏見城,還得對此作些解釋。
竹腰正信帶著光悅到裡中時,家康正於小書院聽林道春講解《論語》,表情前所未有地莊嚴。
光悅在外間靜候,直至林道春的講解停下。他心中暗想,家康的表情固然嚴肅得有些可怕,卻也有一種奇妙的莊嚴——年近七旬、手握重柄者,卻能端端正正坐著,聽二十多歲的年輕儒者講課。若是先前的太閣大人,又會怎樣?恐怕林道春斷無膽子來傳道授業。即使他無所畏懼,秀吉公也會因為面子一口回絕。
從這一點來說,家康完全將自己當作了一個愚鈍之人,不過,也許他是個難測深淺的天人,一臉“朝聞道,夕死可矣”般的嚴肅,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地聽,全身心都已入了儒道。
林道春亦聰明至極,授課甫一完畢,立即退後拜倒,從老師恢復為家臣,開始閒聊:“現在世間有些奇怪的傳言。”
“先生指的是……”
“說藤原惺窩先生將在下薦給大御所,乃是因為先生自己拒絕了大御所。”
“哦,拒絕我,所為何故?”
“大御所心裡總想要滅了大坂的秀賴,先生看清了這些,巧妙地脫了身,方將在下薦給了大御所……諸如此類。”
“唔,老套!”
“在下也這般認為。這些傳言背後,卻總像有些無事生非的亂世陰影。”
“好了,先生放心,我非市井之人,豈會輕信傳言?”
光悅差點撲哧一聲笑出來,急又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笑出來可是大大不敬。只聽家康道:“你就退下歇息去吧。我要和先悅說說話。”
道春恭敬地退下,光悅方被叫到家康面前。
“光悅,坐近些!刀飾做得怎樣了?”
“望大御所能再寬限兩三日。”
“好吧。希望你能把刀飾做好,莫要給幕府抹黑。我在這世上的日子也不多了,但是你做的刀飾會作為幕府的寶貝,在安南國王室永遠流傳。倘若流傳的淨是些粗糙玩意兒,往後的日本人就可憐了!”
“謹記大御所教誨。”
“另,我最近要去駿府,著手修繕駿府城,作為我日後隱居之處。雖說是隱居,但也會有些客人。你替我想想,準備一些可以送人的刀,或是印著德川家徽的新鮮玩意兒。”
“駿府?”光悅眉頭忽然籠上一絲陰影。
“怎的了?”家康立刻注意到了光悅神情的變化,微笑道,“你想說,隱居倒是無妨,隱退還嫌太早?”
光悅畢恭畢敬施了一禮,“大人明察。恕小人直言,確如大人所言,現在提隱退,有些言之過早。”
“我……”家康解釋道,“打算向眾大名徵賦役修繕駿府城。”
光悅一下子放下心來。他明白了,即使隱居,家康也未打算就過閉門謝客、不問政事的日子。
“我打算每五百石徵一人,是不是太重?”
“五百石一人,那就是五萬石百人,五十萬石千人……不,絲毫不重!為了築建大人的居城,再多一倍,天下也樂意出力。”
“那麼,我再問你,我想對大坂也這麼個徵法,你以為如何?”家康若無其事說完,等著光悅的回答,他一直把光悅的批評當作百姓的心聲。
光悅的眼睛睜大了,“那,那……”
“不應向大坂徵賦役?”
“不。大御所可別這般決定。那必給世間種下不安的種子!”
“那麼你是贊成徵收賦役?”
“大人,豐臣與德川有千絲萬縷的聯絡,但將軍大人和大坂的關係若與私事混為一談,並不合適。若因疼愛秀賴而免其賦役,這樣公私不分,只會讓世人迷惘。光悅深感不安。”
家康抬眼看看光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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