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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可不一樣,”家康似乎心情大好,一邊啜茶,一邊道,“我出大價錢買了清正對秀賴的忠誠,明白嗎?日本要成為世上第一,日本人就當有世上第一的器量和見識!”
“是。蠢材無論如何成不了第一。”
“我願意順肥後守的意,是因為他具有看清時勢的眼光。不過光有眼光,還不能稱為第一!一個人若無赤子之心,有遠見也許反而壞事。石田治部便是先例。他早就看出,太閣歿了之後,天下之主將是德川家康,才急著作亂,竟招致敗亡。他為此害了所有關心他的人。與其如此,倒還不如沒了那些見識。”
“是。”
“然而肥後守雖有遠見,卻先熱情地幫我,這便是誠意。故我不能拒絕。赤子之心,可動天地!”
座下二人不約而同正了正坐姿。
“好吧,我們來作個約定!設若我離世而去,你們都必須遵守此約定!日本要做天下第一,一定要做到這一點!”言罷,家康靜靜閉上眼睛,低聲道,“尋機會,告訴秀賴,肥後守有何等忠心……”
第二十二章 相會二條城
慶長十五年,天下平安無事。
豐臣秀賴母子把精力放在重建京都方廣寺的大佛殿上,家康雖未能進京,卻也在為名古屋城忙碌。同時,海外交易船隻數量不斷增加,時光在家康的自信和滿足中悄然而逝。
太平時代,國家須走向海外。走向海外,不僅能透過交易獲利,也有其他益處,首先便是可藉此轉變世人觀念。亂世中武士好勇鬥狠、橫暴掠奪的混亂情形得以改變,世人開始修身齊家。蒼生眼界大開,乃是走向海外最大的效用。
其次,文祿年間始設朱印船九艘,至今已增至一百二十五艘,航行海外的雄心勃勃的浪人,也益發增多。其中雖有身上仍殘留粗暴根性之人,所至之處時常招來非難,然而至少給一大群好勇鬥狠之人暗示了一條活路,利益不可謂不大。
其三,交易往來帶來海外文化,從而影響國人心智。智慧和財富在任何時代都能吹起和合之風,此風又將讓人生出新的希望和夢想。
家康授豐光寺承兌和金地院崇傳重任,不斷努力發展交易。同年,家康為長期以來祈望恢復貿易的大明國廣東府商家簽發了朱印狀,允許他們來日本做生意,還給暹羅國主去書示好。是年,安南國使節來薩摩;薩摩的島津家久帶著琉球尚寧王從駿府來到江戶;日本製造的船首次成功橫渡大洋,到達墨國;日本亦和大明國福建總督開始協商,試圖恢復由大明國頒於日本船隻的正式交易書“勘合符”……
遙想信長公“天下布武”和秀吉公的時代,恍若隔世,尊奉儒教的太平國家總算建立起來。清正所言“世上第一大國”,雖多少有些誇張,但來過日本的傳教士在與本國通訊時,都對日本和家康大加讚譽,已是毋庸置疑。除了尼德蘭國君在國書中提醒家康,注意提防班國和葡國,有馬晴信燒了葡國商船之外,日本完全呈現出一派順風滿帆的新貌。
名古屋城在東海道顯示威容,各大名則爭相把妻兒安置到江戶。
築建名古屋時,加藤清正的熱心最是引入注目。對於應盡之義務,清正未流露出絲毫應付之態。他主動負責剷平城下的丘陵,開拓出城周的大片土地。面對搬運巨石的大難題,他巧用良方,一時名動天下。
清正任命先前曾給太閣做過馬伕的原三郎左衛門、林又一郎二人,從六條三筋町挑選一百多名太夫過來,再加上後來臨時加入的,妓女總數超過四百,一時使名古屋如同百花齊放的園林。
此時的太夫,不只是酒坊茶肆裡的妓女,還有女歌舞伎中的頭牌。
自從慶長八年出雲的阿國跳起歌舞伎之後,這種舞蹈逐漸傳入青樓。她們一改舊習,在四條河岸搭起小屋,白天跳冶豔的舞蹈,晚上接客。妓女們到了名古屋,追隨她們而來的人,數目亦甚是可觀。
她們穿著跳手古舞的男裝行頭,拉運堆放在熱田的石頭。領頭的便是名震天下的“鬼判官”加藤清正。但見他頭裹素巾,身著赤底錦袍,站在石頭上喊著號子,高傲的鬍鬚隨風飄動。盛況真是前所未有。
“如此一來,必天下震動。”
“說什麼江戶大坂不和,都是騙人!連加藤清正都此般熱心!”
聚集在名古屋的諸外樣大名,因此事而震動莫名。
清正建造的天守閣上,鑄了黃金虎鯨,昭示“太平”意義尤為重大。
然而,也並非毫無異議。前來觀看的真田幸村道:“加藤好生狡猾!讓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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