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謀大事(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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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前白幔翻飛,黑漆漆的棺材正中間的地上,為亡者指明黃泉之路的長明燈,在這青天白日裡燃著,燭光慘淡的像是要滅掉,陳羲玄一襲白衣,額頭綁著白色的布條,筆直的跪在棺材的一側,固執的盯著那盞閃爍不定的長明燈的火光。
小小的一簇火焰在他此刻如萬年玄冰的眼眸中跳躍著,彷彿可以溫暖他冰涼徹骨的靈魂,卻也只是個假象而已。
他就像一個牽線的木偶,牽線的那頭被無情的命運緊緊的攥在手中,當有弔唁的人前來,他會機械般的彎腰磕頭,向來人們一一行禮,有人安慰他節哀順變時,他也會輕輕點頭表示回應,可沒有人的時候,他就像是美玉精雕細琢的玉人,一動也不動,沒有一絲生命跡象。
他這樣跪著,就好像之前的兩日兩夜,他跪在重病的父親房前,父親拒絕見他最後一面,當冰冷的死亡降臨時,護佑他的巍峨大山轟然倒塌,他那無憂恣意的少年時代,也徹底畫上了用絕望的淚水暈成的句號。
他年少時曾經幻想過,他襲爵的時刻,會是怎樣的一個明媚燦爛的光景,會得到父親怎樣的祝福和鼓勵,卻萬萬沒想到他身為信王開始,卻是父親生命的終結。
天家派來的人,那一副故作悲傷的嘴臉,不停的用袍袖擦拭著從未產生的眼淚,眼神卻時不時的瞟向他,傲慢,輕視,不屑,嘲諷,鄙夷……他有時真不明白,對方兩隻小小的眼睛裡,竟然能藏入如此多熱鬧的情緒,如果挖出來,又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不知不覺,天又黑了,裝模作樣的人都走光了,他默默的抬頭,看向棺材,狹長的鳳眸一片通紅,裡面有水波在流淌,卻再也落不下淚來。
或許,天家是希望看到他哭死靈前,也不用在日後費盡心機治他死罪吧,父親也應該希望看到他流淚,因為淚水,可以滋養他的生命,讓他看起來懦弱不堪,可以讓他活的更久一些吧。
夜已深沉,靈前只剩他一人孤獨的跪著,風吹過他身上顯得空曠的白袍,拂亂他額前的幾縷長髮,讓他顯得更加的悲傷,可憐。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陳羲玄沒有扭頭去看,但他卻知是誰來了。
“羲玄。”武清身著黑色的衣袍,走到他身旁,半跪下來,哀痛的喚他。
“讓你訂做的東西,可做好了?”已經好幾天了,陳羲玄都沒有說過話,如今乍一開口,聲音嘶啞的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好了。”武清從懷中掏出一個做工小巧精緻的紫檀木長方形的首飾盒,遞給他。
陳羲玄動了動僵硬的胳膊,勉強抬起,接過,開啟看了一眼,就又合上重新遞迴給武清。
“交給她,告訴她這是什麼。”
“還,還說什麼?”武清突然開始緊張起來。
陳羲玄淡漠的扭頭看他,冰冷的琥珀的眼眸裡,冰層似乎在慢慢的碎裂,好像有什麼磅礴的情緒要奔湧而出,又被他生生的剋制住,最後只是輕輕啟了啟乾裂的嘴唇,說:“就問她,敢不敢。”
武清看了會他,身上猛的一哆嗦,低下了頭,囁嚅道:“就算她敢,我們……行嗎?”
“此事不用你操心,你把它送過去即可。”陳羲玄撇過頭,繼續看著長明燈的火焰。
“羲玄,我不是不相信你!”武清激動起來。
“我知道,”他目不轉睛的只盯著火焰,不再看武清,淡淡的繼續說:“先把你的任務完成。”
武清看著陳羲玄,突然感覺自己不認識他了。
“好,我現在就去。”武清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陳羲玄聽著他的腳步聲遠了,才慢慢的扭頭,看向武清消失的門口。
那人會同意嗎?她不同意又該如何?
陳羲玄隱在袍袖中的雙手,用力的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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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素心看著眼前的蒙面侍衛,掂了掂手中的首飾盒,再次確定道:“這真是信王讓你送來的?”
“是的,老信王病逝,羲玄在守孝,故不能親自前來。”武清道。
“……我在冷宮的訊息很閉塞,你這麼一說我才知道他父親沒了,那他怎麼還有閒情逸致給我送首飾?”風素心皺眉問道。
在原劇情中的信王是個睿智無雙的人,透過他以一人之力輔佐敬元登基,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喜愛美色沾花惹草之人,只是這首飾送的太過莫名其妙,這不像他的風格,真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