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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
陳成利回了他原來的哨位,我則回到餘雙的洞中繼續和他同住。我去40號的這些天裡,那名新兵搬了過來和餘雙同住,看到新兵往外搬他的被子,我突然有一種負疚感,要他離開這個相對來說安全一點的洞而去另一個安全係數低的洞,我覺得不是太妥當。
我建議餘雙把他留下來,一是不讓新兵產生其他的想法。二是三個人住在一起,就不會那麼有寂寞感,就不會那麼無聊。雖然擠一點,但洞裡還有廢棄的空間,重新修一下,多住一個人是沒有問題的。
餘雙接受了我的建議,新兵留了下來,於是我們開始修那一節廢棄的洞體。
我找來廢棄的電話線,一條條地在固定好,又找來防水的雨布套在電話線裡邊,一個防水滴的“屋頂”就這樣蓋好了。洞頂掉落的水滴落在雨布上,叭叭作響後順著雨布流向兩邊,洞頂的水滴解決了。
新兵搬來了弧形鋼板,對稱地因定在雨布下面,然後我們合力將裝滿泥土的編織袋搬到洞裡,把洞的裡端堵死,這樣就斷了蛇和老鼠在裡面的通道,任它們在鋼板上面胡作非為也與我們無關了,除非它們從洞口進入,否則不會再給我們帶來心理上的恐懼。
用工兵鍬剷除了地上的亂泥,挖好兩邊的引流溝,鋪上彈藥箱和防潮的雨布,然後鋪上被子,可以睡覺了。
修貓耳洞是最苦也是最累的活,為了讓洞體能有效承受炮彈的轟炸,洞內的空間十分狹小,彎著腰在裡面架鋼板這還好說,可要將上百斤重的裝滿泥土的編織袋搬進洞中,並且碼放整齊,不是用一句辛苦就能形容得了的。因彎腰就基本上把洞內的空間堵塞滿了,無法出力也無法運動,我們只能是跪在泥濘的地上搬運。
躺在鋪上的那一刻,不能伸展的腰舒展了,放鬆了,舒服極了。洞內的空間也一下放大了數倍,那腐朽的木頭髮出的黴臭味也不怎麼有了,雖然累壞了,此刻卻愜意的不得了。
一個士兵的戰地日記(64) 八五年十月七日,晴。
連隊負責後勤的司務長打來電話,叫我們九班派人到後勤供應點把麵粉背上來。
電話是副班長接的,他不便直接叫誰去,就把我們九班剩餘的四個人召集到一起說:“你們有誰願意去把麵粉背上來”?問完他把目光在我們四個人的臉上探詢地一一掃過,我趕緊把目光移向別處,避免和班副的目光相對。
我希望有人能主動要求去,班副的目光掃過之後卻沒人應答,他又掃了一遍說:“有沒有人去”?
從煙威警備區補充上來的老兵抹不開班副的面子,他連忙要求去背,我卻一下不安起來。這個老兵確實不錯,他上陣地帶給我們的禮物,雖然我很需要,還是讓我對他產生了很不好的印象,覺得他太會來事。太會來事的人我是不喜歡的。但他以最快的時間適應和熟悉陣地後,經常冒著危險給我們所有的哨位去背水,這才讓我對他另眼相看,因他不是給某個特定的人背水,而是給所有的人背水。
他每次都是大汗淋漓地卸下身上的水袋,特別是時間一長,次數一多之後,對他總有一種欠疚感,他原本是沒有必要這樣去做的,只是因為他是後來者。我明白他的苦心,他想盡快地得到大家的認同,儘快地溶入這個集體二連九班。
聽到他又要去為我們背面粉,我趕緊對他說:“你別去了,你對後勤點不熟,人也不熟,連找誰領麵粉都不知道,還是我去吧”。
大家都認同我的說法,於是我帶上大家要發走的信,貓腰快速地跑到34號背後山半腰的後勤點。
自從上了一線,這是我們第一次領到麵粉。聽說發麵粉,最高興的還是他們從山東入伍的幾個,陳成利是山東樂陵人,郝愛是山東棲霞人,班副(宛慶敏)是山東荷澤地區人,補上來的老兵也是山東淄博人。班副說,麵粉背上來後,他給我們做包子,做餃子吃。
在後勤供應點我遇到了京山老鄉朱明軍,朱明軍在一連,現在已經是副班長了,這讓我羨慕不已,同年入伍,人家已經是副班長了。當上了骨幹,不管是立功還是入黨,都比我們普通戰士要快很多。
朱明軍是去團衛生隊執行警衛任務去的,團衛生隊在昨晚受到了越軍特工隊的襲擊,造成我方多人傷亡,其中有個受傷的京山老鄉叫王華聖。
早就聽說越軍特工活動頻繁,聽朱明軍這樣一說,似乎是得到了某種驗證。衛生隊在二線,特工必需越過一線才能到達二線,要越過一線,特工必需越過我方的戰壕,想想有些戰壕只是起個交通壕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