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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了住宿的房間,我們匆匆忙忙鋪開被子,然後齊聚在樓下,渴望在街上有成群結隊的姑娘走過,可依然像來時一樣清靜。
下車後,連長明確並強調了紀律和要求,不準隨意上街,不準打人罵人,不準強買強賣,不準。。。。。。一下子宣佈了那麼多的不準,難道要把我們困在這座木樓裡不成?劃地為牢的日子都呆了一年了,那是沒得選擇,這都回到後方了,還要劃樓為牢?
不過想想也有道理,我們還都是荷槍實彈的,萬一哪個小子的行為過激惹事生非了,那闖的禍就是把天捅了個窟窿。連帶責任追究下來,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吃完中飯還沒喘上一口氣,通訊員馮國兵就吹響了口哨,要求帶上戰鬥裝具和所有個人物資到樓下集合,我很納悶,剛剛安頓下來,這是為什麼?無意中聽到是點驗子彈和手雷,我迅速將手雷和從槍裡退出的十五發子彈藏到瓦溝裡,當然也看到其他戰友在藏匿同樣的東西,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然後迅速加入到集合的隊伍裡。所有的物品都開啟平放在地上,在幹部的監督下一一清點,不知道的,子彈和手雷,以及掏淨了TNT的地雷都被統統收繳了。
點驗的成果,是我們換得了外出的自由。
馮國兵去營部取信,我忙不迭的跟了去。沒我的信,我有些失望,就在信封上撕郵票。聽說集郵也能累積知識,剛開始集,戰爭就讓我中止了。我想從現在開始,還有被迫中止的素描,穩定下來後,是可以重新開始的。
馮國兵遞給我一個大紙包,我以為他拿錯了,又分明寫的是“王輝同志收”,寄出地址是一行醒目的紅體字“貴州青年雜誌社”。我一看更迷糊了,雜誌社怎麼給我寄東西?寄的什麼?急忙撕開,原來是《青年時代》第四期,“哇!投中了!發表了!”我歡呼著跳了起來,血液沸騰了起來,全身的血液直往臉上湧,通紅燥熱,激動得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文章刊登在第36頁,標題叫《心靈的郵路》,這是我在32號陣地上完成的,講的就是我和喻紅的故事。她曾給了我那麼多的快樂,不管我們以後是朋友還是陌路,我都應該為她唱出這首心中的讚歌。
一個士兵的戰地日記(119) 八六年五月八日,陰。
進入盤龍十多天了,當初安全撤離的興奮早已被沒完沒了的教育和集中學習衝涮得蕩然無存。不逢集的時候,從樓下的街道上望出去,能看到正在水田裡忙碌的人影,街道只在逢集的日子裡喧囂半天后,然後恢復到像來時一樣的沉靜。
盤龍鎮和古木鎮不一樣,古木要比盤龍繁華許多,那裡雖是少數民族居住區,但那裡盛產田七,又是大鎮,三天一逢集的市場上是人山人海。盤龍則是六天一逢集,人流和商品都要遜色許多,古木的市場上除當地農產品外,還有大量的工業製成品;而盤龍只有當地的農產品趕集。
今天不逢集,是我們為犧牲的烈士們舉行追悼會的日子。
昨晚九點,尖利的口哨又像電流一樣擊打著我的神經。這些天裡,我們每個人的心裡都暗湧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浮燥。細究起來,其實就是這討嫌的口哨聲,它一吹響,我們就得集中起來接受教育,就得集中起來學習,然後又是集中討論教育和學習心得,討論完了還得把心得寫下來貼到牆上,供大家共同學習。但這次的口哨不是學習,是點名,我想又該有人倒黴了。
連隊撤下來後,各種各樣的不良現象十分明顯,但又不是違紀。新兵不在一味認為自己是新兵而對老兵恭敬有加,戰士對幹部也同樣如此,因為大家都有了同樣的資格作戰。咱們牛B的資本一樣,多當一二年兵那算個狗屁?如此一來,老兵和幹部們享受慣了的尊敬不再享有,幹部訓班長,班長訓戰士,戰士則反過來頂撞班長,甚至是幹部,陣地上的相互關受和友誼不見了。日復一日的學習和教育也收效甚微。但連隊領導對這一切都能容忍,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人員不在位,因我們還擔負著蘭州軍區預備隊的任務。
我慢慢穿好衣服,我已經睡了,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我變得特別嗜睡,除了集體活動,我好像都在睡覺,一天到晚頭渾腦脹,四肢痠軟。睡又睡不踏實,總是做著各種各樣奇怪的夢。班長一開始以為我病了,我說沒病,他竟認為我有思想包袱,我不知道我為何如此無力而又嗜睡。一切都變了,變得熟悉而又陌生。指導員點完名,竟然沒有人缺位,我有些遺憾,遺憾沒有出現我所期望的倒黴蛋。然後,指導員宣佈了今天上午開追悼會,並強調了注意事項。
上午九點,追悼會在一個學校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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