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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轉過身去,背部靠著窗臺,後腦勺向下,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映在康寧視網膜上的,是一個鬚髮皆白的乾瘦老頭。不過此人的精神頭卻是極好,一副精神矍鑠老當益壯的樣子。
“老先生!樓下有美酒佳餚,何不下來一聚?”
“早就聽說魯南人熱忱實在,今日一見,果然對得起老夫的味蕾。”
鄰近左右的雅間,本也有不少人探出頭來看熱鬧,一聽老先生這樣說,無不鬨堂大笑。那老先生卻是有意想要這樣的結果,得意洋洋的衝四周笑了笑,然後風風火火就衝下樓來。
這雅間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不過老先生走下樓梯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到了康寧的耳朵裡。
“兩位小友,老夫來吃白食了!哈哈哈……”
隨著砰的一聲門響,老先生就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但是出現在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大感失望。
“咦,你們的桌子上怎沒有酒菜啊?難道是像我一樣,混進包間卻吃不起啊。”
康寧笑道:“老先生莫急,酒菜還在廚房呢。我等剛來,店家總是需要一些時間準備的。”
老先生一天,就大喇喇的坐在桌子旁邊,然後對康寧說道:“這位小友剛才一番高論,倒是頗合老夫心意。廟堂之上,宮牆之內,都距離老百姓太遠了。朝中親貴,哪裡真知道百姓疾苦。無非就是在文字上看上一眼。他們見過流離失所嗎?見過易子相食嗎?”
“學生也是這樣想的。”康寧拱手說道,“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國朝只知道用功名利祿又是讀書人為之效力,卻不知道百姓之利才更需要重視。如今土地兼併,災害頻仍,國朝卻拿不出更多的法子,讓百姓獲取錢財,溫飽果腹。朝中君子只談到以性命之學,卻不知道百姓們需要拿銅板才能過日子。”
老先生點點頭,不過轉而問道:“小友,你不會是李卓吾的學生吧?”
李卓吾,就是大名鼎鼎的思想家,將自己稱為異端的李贄。
他的思想求實,逐利,甚至有些功利主義的味道,對於當時佔據主流優勢的程朱理學來說,無疑就是異端。如果華夏有火刑的傳統,那他李卓吾早就變成東方布魯諾了。
作為泰州學派的繼承者,李贄用自己的思想重新詮釋了先輩們的思想遺產,與此同時,也將泰州學派帶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康寧所處的時空當中,後來撰寫《三言兩拍》、《論語指月》的通俗文學大家馮夢龍,便是深受李贄影響的人之一。
其實類似馮夢龍的人,在明末時期有很多。可以說他那一代人,幾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明末是個奇葩的時期,物質享受已經被強調到北宋那個級別。但災害和秘密結社的活動頻度,卻象是東漢末年。東西方文化的交流程度,甚至超過大唐。至於思想開放、學派雜處的程度,直接完爆大唐,直追東周百家爭鳴而去。
所以即便李贄的學說被視為異端,他甚至都自稱是異端,也沒有被加上火刑柱,反而有很多人都成了他學說的追隨者。
老先生有此一問,便是因為康寧的想法是在和他太像,於是就被懷疑承受其影響的那類人了。
“小可卻是不曾受過卓吾先生的教誨。只是頗為欣賞他的學說,所以在家中研讀過而已。”
他這話可不是撒謊。他的氣黯然是名優秀的書呆子,什麼書他都讀,而且幾乎過目不忘。
要不是他搶佔了對方的身體,或許,他也將成為一名優秀的翰林,亦或者,追隨父親的腳步,成為不會留駐於史冊上的錦衣衛無名英雄,亦或者直接被有所覺察的黑衣社勢力殺掉。
但無論如何,都不會走在現在這條軌跡上。
“原來如此。”老先生拈鬚微笑。
康寧卻在這個時候拱手相問:“小子與老先生十分投緣,卻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我啊?王之鑰。”
康寧還沒想起這人是誰,談以訓卻先“啊”的一聲喊了出來。
“兄長?何事驚訝?”康寧不解的問道。
談以訓卻不理他,直接向老先生行禮,口中稱道:“原來是山東按察司副使王大人。”
康寧心裡納悶道:你就不擔心是同名同姓認錯了?或者乾脆這老頭就是假冒偽劣產品?
王之鑰卻驚疑一聲:“小友卻是如何知道老夫的?”
“那是石子明先生在書信中提及,所以小子才知道。”
“哦。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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