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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能幫八路軍做這麼大的事情,能救下那麼多鄉親。回想起在緊急的生死關頭田豐淵最先做的就是讓蝶兒先逃生,蝶兒心裡一陣矛盾,不知道自己對這個替日本人做事的田翻譯該愛還是該恨。對於自己的身世,她一直不願意提,她沒有告訴田豐淵她的爹媽是被日本人的炸彈炸死的。
沒有一點防備地被八路軍端了據點搶走了被抓的幾十個八路家屬,沒有及時組織兵力抵抗住八路軍的攻擊,以至使東海據點徹底被毀,逃回文海城的田豐淵和鬼子們被山崎隊長狠狠地訓斥了半天並且每人捱了幾馬鞭。
這次的失利原因何在?八路軍是如何進了據點的大門?山崎懷疑據點裡有八路軍的內應。他仔細地挨個盤問當時的細節,當班的哨兵?已經在對戰中捱了槍子死了,做飯的伙伕?當晚做完飯請假回家沒住據點,活著回來的偽軍都審問遍了,山崎的懷疑集中到了當晚住在據點裡的蝶兒身上。
近來山崎常常看到蝶兒進出憲兵隊,對田和蝶兒的往來,山崎一直沒怎麼在意。他知道蝶兒是十三門樓的姑娘,田豐淵人長得文文靜靜,高挑身材,他出身大戶人家,讀了不少書很有學識,論相貌可以說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以他的家世和這份差事的收入,他有錢找女人。山崎認為軍人下了戰場後去找女人宣洩一下由昂奮、恐懼、歇斯底里組成的那種複雜的感覺是種正常心理,山崎是田豐淵在日本留學結交的一位同學的哥哥。他很理解田豐淵一介書生從軍參與燒殺掠搶的感受。所以,山崎沒有理會過田和蝶兒往來的事情。可是現在,山崎覺得蝶兒有嫌疑。
田豐淵矢口否認蝶兒會是八路的內應,在山崎面前一再保證那天晚上蝶兒一直在他身邊,在十三門樓呆了好幾年賣身賣笑的的蝶兒姑娘會有膽子為八路做內應?在他面前怯怯地溫柔可人的蝶兒和八路有聯絡?他認為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山崎沒有因為田豐淵的解釋和保證而減輕對蝶兒的懷疑,山崎覺得,對一個被異邦入侵的民族來說,任何人都可能參與到驅逐和消滅侵略者的行動中去,包括一個身在風塵的女人。
山崎對田豐淵說:“以後你可以繼續去十三門樓找蝶兒,但是不可以再讓她進出憲兵隊。”田豐淵覺得這樣也好,蝶兒就可以避嫌了。山崎和田豐淵都沒料到,袁蝶兒不亞於她們這一行屋子裡上香供祭的那位做過妓女的奇女子,擂鼓抗金的梁紅玉梁夫人,袁芳秀,這個烈性的女子秉承了祖宗血脈裡的那份剛烈,她受的苦難越多,骨子裡的反抗意識就越濃,積澱到一定的時刻,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綻放出絢麗的光彩。
蝶兒自己也沒想到,一場改變了她命運的變故就要來臨了。
第四十八 風塵有巾幗(四)
前幾天田豐淵騎著高頭大馬帶了衛兵回村探家。一進村迎面遇到的村裡人老遠就躲著他,他爹見了他唉聲嘆氣地說自從他去了文海城給日本人當了翻譯官以後,村裡人背後把他家祖宗八代罵了個遍。幾年前他爹媽拿出積攢的大洋送他去日本讀書的時候,懷一腔科技報國志的他並沒想到自己學成回國後會為日本人當了翻譯,怎奈畢業回來日本人已經佔領了東三省,並且長驅直入地侵入了中國的大部分領土。兵荒馬亂的,國內的重工業嚴重受挫,他所學的專業無處尋找合適的工作,不是他那財主家業養不了他,是他爹媽看著重金送出國留洋如今閒在家裡兒子整天發愁,原本是盼著兒子學成材回來進城有份好前程的。村裡人見他整天在家閒逛也背後指指點點的。他只好託日本的同學找了這個差事,進了日本憲兵隊從此陷於深淵不能自拔。
當了日本憲兵隊的翻譯後田豐淵夜裡老是做惡夢,只要天一黑他頭落到枕頭上閤眼睡著了,那些殺人放火拷打哀號的場面和一些血淋淋的身影就在他腦子裡晃來晃去,他常常是半夜突然驚醒出一身冷汗。自從認識了蝶兒,他感覺有了精神寄託似的,同是在鄉村長大,田豐淵在蝶兒身上看到的是淳樸的田園氣息和嫵媚、柔和、爽朗甚至帶點母性的溫柔體貼的結合。只有睡在蝶兒身邊,他才能睡得安穩睡得踏實。
他甚至羨慕蝶兒活得坦然活的那麼問心無愧,他心裡暗歎,自己竟然活的不如一個妓女,妓女出賣的是自己的身子,而他田豐淵出賣的好象是自己的靈魂。有時候隨飛揚跋扈的日本人下鄉掃蕩,他可以掄起馬鞭隨意抽打那些百姓,那時候他有一種欺弱逞強的快感,但是接著看到的是仇恨和鄙夷多於畏懼的目光,那些目光深深地留在了他的腦海裡。
大多時候,他覺得活得虧心活得不安,這些日本人殺人不眨眼,每次下鄉看著他們兇殘地殺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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