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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海面上出現了一盞燈,領著漁船轉出了迷霧靠了岸。打那往後,天后廟香火祭品不斷,每年開海,附近要出海的漁民和家人都來上香擺供。
六月六廟會是農家和漁家拜兩位娘娘的日子,這一天四鄉八疃的人們都來上香、趕廟會。唱大戲的,雜耍的,賣各種小吃的,最多的攤子是賣羊肉湯的。
男女老少找個樹陰底下的長條凳子坐著,肩上搭著擦汗的粗布手巾,臉上帶著笑的攤主盛上一碗冒著熱氣的羊肉湯端過來,肉,就是碗裡那些,湯是隨喝隨添不用加錢。喝湯的從褡褳裡拿出新麥子烙的火燒,喝上一口湯,咬上口新麥子面烙餅火燒,聽著不遠處的戲臺傳過來的呂劇,看著廟會上人來人往,陰曆六月的大熱天裡不一會就會喝的大汗淋漓,哪個痛快勁,讓喝湯的能今年喝著惦記著明年再來。
今年的廟會格外熱鬧,除了往年常見的幾個戲班子還添了臺踩著小高蹺唱秧歌戲的,相伴著來趕廟會的人也多了。拉著大姑娘小媳婦來趕會的騾馬車在樹底下停了一長串。和往年不一樣的是離廟會不遠的松林子邊上多了個鬼子的炮樓,打老遠就看得見炮樓上那幾個站崗的鬼子,頭上的鋼盔在日頭底下晃來晃去的閃著光。
推著獨輪二把手子車的吉順對坐在車上、頭上蓋著塊藍布頭巾的楊華說:”文子弟媳婦,廟會到了。”走在車後頭的是剛和保林辦完喜事的玉風,她穿著身一久藍碎花衣裳,把兩條黝黑的辮子改盤成一個簪,髮鬢上插著朵###花,忖的那俏俊的臉越發好看。她和秋葉都拐著只蓋著毛肚子手巾的簍子,邊走著邊說著笑著。
楊華下了車眼睛四外看看,轉身對吉順說:“吉順哥,你看看哪個吆喝聲最響的羊肉湯攤主。”吉順順著吆喝聲看過去,只見那人三十上下,黑紅的臉膛上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四下掃著,見了楊華,頭微微一點。
“這是抗日大隊大隊長王鐵山,旁邊打雜的是峰西區中隊中隊長高亮。喝著羊湯的、四周挑擔子賣海魚蝦醬的都是我們的同志。”
說著話看見了不遠處樹底下趕著馬車拉東家的女人們來的連會。
幾個人正要去羊肉湯攤上坐下,突然身後傳過來幾聲吆喝:“躲開躲開!都他媽的沒長眼那!”
幾個穿白細布汗衫,敞著黑綢子短袖衫衣襟,騎著腳踏車的二狗子叼著菸捲,吆五吆六的衝過來,趕廟會的人們急忙閃開條道,一個六十上下的老漢躲的慢了點,被打頭的腳踏車撞倒了,騎車的二狗子氣急敗壞的撩腿下了車,摘下頭上的草帽一邊扇著一邊用腳踢那老漢:“你他媽屬老鱉的,三年爬不到河沿,成心擋老子的道啊。”
有個四十上下的中年漢子說;“這老漢走道慢了點,耽擱了你一撩腿再上車的這點功夫,犯的上下死腳踢他嗎?”周圍的人們圍上來七嘴八舌的說:“誰家沒有老人那?欺小犯老,娘娘峰前頭打老人,小心遭天報應。”
這個二狗子看了看圍的人越來越多,瞅著已經快進炮樓的車隊,沒敢再踢,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騎著車攆車隊去了。
“是炮樓裡的漢奸。”“炮樓這些鬼子和二鬼子幾天就下去搶幾車糧食回來,真是作孽啊,這年頭咋就叫壞人當道了!”“聽說海東頭山外鬧八路哇,不知八路來咱海邊不?”“悄聲吧,讓那些漢奸聽見你就沒命了。”
天到晌午了,日頭火辣辣地曬的人發昏,趕廟會的人們拜了娘娘廟,買了該添置的東西,人困馬乏地找樹陰歇息,炮樓上游蕩著站崗的幾個鬼子也都睡晌覺去了,留下的一個,巡邏的步子也慢了許多。
轉眼工夫原先扮成唱戲的、擺攤的、挑擔子賣柴火的抗日戰士們都進了炮樓邊上的樹林,幾個戲班子也都只留了拉胡琴和串場的唱著過場戲,鬧個動靜。正午了,峰西區中隊和託人介紹進炮樓做飯的峰西村地下黨員馬玉林約定的聯絡時間到了。
就在這時候,炮樓頂上升起一股煙火,是馬玉林發出的炮樓大門已開的訊號!抗日大隊和區中隊的隊員們猛的躍出松林,抗日大隊大隊長王鐵山和隊員們首先衝進炮樓,在馬玉林的帶路下進了鬼子睡晌覺的東廂房,霎時間炮樓裡傳出激烈的槍聲和喊殺聲!二十多個睡的正香的鬼子聽見動靜,起身抓起槍還沒等扳槍機,就被抗日隊員們端著歪把子機槍掃射得一個不剩。西廂房有二十幾個偽軍開槍頑抗,一個隊員從窗稜連著扔進兩顆手榴彈,炸的二狗子們鬼哭狼嚎,剩下幾個沒死的只好舉著手出來投降。
這場戰鬥,斃敵30多人,俘虜16人,繳獲步槍28支、捷克式機槍3挺,手榴彈150枚。子彈2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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