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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城日本憲兵隊的後院養著一匹從日本運過來的大白馬,這是日本海軍陸戰隊作為獎品獎勵給殺人不眨眼,下鄉掃蕩屢立戰功的山田太郎小隊長的。
這匹白色的大洋馬細腰肥臀,骨架勻稱,走起路來闊步昂首,目如星光,奔跑起來縱橫無阻,馬嘶劍鳴的,真好似那驚電遺光。
文海郊區各村百姓在地下黨的組織下經常在鬼子要經過的地方挖溝挑道,鬼子下鄉常遇到溝壕,用汽車很不方便,就建立了一支掃蕩輕騎隊。自從山田太郎得了這匹大白馬,每次下鄉搶糧掃蕩更加肆無忌憚,他總是趾高氣揚的騎著它跑在前頭。這匹馬不知踢傷過多少躲閃不及的老人孩子,踐踏毀壞過多少莊稼。本來是一匹馴良的畜生,此時成了侵略者的幫兇,這馬來文海城半年就頗有惡名,附近鄉村老老少少都恨透了它和它的主人山田太郎。
為了打擊敵人的囂張氣焰,文海城地下黨新成立的縣委決定拿白馬開刀,委派打小練武功,能飛簷走壁、鋼珠出手百發百中威鎮敵膽的特工隊長小老道宋修林,和飼養了十多年牲口的一連長吉順摸進文海日本憲兵隊盜出白馬。
縣委為這次行動做了預先安排:設立內線,安排內應、拉馬、放哨、外部接應。
半夜兩點,趁著夜深人靜小老道修林和吉順從文海地下黨縣委學生部委員袁時家裡出來,看看四處沒人,溜著牆邊摸到了日本憲兵隊附近,走在前頭的小老道剛要拐過牆角,突然發現對面來了一隊巡邏的鬼子。小老道一看來不及向後躲閃,他一個飛身上了牆,又探下身把吉順拉了上去,他倆剛伏下身來鬼子就從牆下過去了。
他們兩個人輕輕的跳下牆,按照內線送出來的線路圖剛走到憲兵隊後院馬棚的後門,就聽見吱呀一聲輕響,這門開了一條縫,門裡伸出一雙手把他倆拉了進去。
小老道迅速的抓住這人兩手反肘一扭,另一隻手堵住了他的嘴,吉順看清了這人的模樣,原來是這裡的馬伕、袁時安插在憲兵隊做內線的老鄉袁保泉。他一擋小老道的胳膊,悄聲說:“自己人。”
馬伕和小老道、吉順握了握手:“放心,值夜班的兩個鬼子被我灌醉了,正在值班室呼呼大睡。”把他倆領進了牲口棚。吉順一眼就從馬群中認出了眾口描述過多少回的大白馬。他越看越喜歡這匹難得的白馬,忍不住摸著馬鬃從口袋裡掏出一把事先預備好的大黑豆塞進馬嘴,拍著馬背朝宋修林點點頭。
吉順一隻手替白馬抓撓著皮毛,一隻手掰著馬嘴餵食,一會兒工夫就和這馬混熟了。這時候馬伕和宋修林用麻袋片和棉花把馬蹄子包裹好了,又挑了一匹棗紅馬當坐騎,也給這匹的馬蹄子包裹好了。吉順給馬帶上了草繩結的馬嚼口,防止它們張嘴出聲。
為了避免天亮以後鬼子找馬伕的麻煩,按照事先的約定,小老道和馬伕袁保泉進了飼養棚,他把保泉捆在炕前的柱子上,用破布堵住他的嘴,然後擁抱了一下他,保泉點點頭用微笑的眼神和宋修林告別。
小老道和吉順換上了帶來的偽軍服。人不知鬼不覺的拉著兩匹馬出了後門,瀰漫著潮溼的海藻味海風的文海城裡,寂靜的能聽見道邊的民居里幾聲細小的嬰啼和誰家女人喊孩子起夜的夢囈。
包裹著麻袋片和棉花的馬蹄沒有一點聲響的跑過沉睡的大街小巷,上了文海城南山,繞道出了城,兩匹馬下了山,小老道宋修林和吉順打馬直奔膠東軍區三營駐地去了。
第二天,天大亮了日本鬼子才發現大白馬竟然沒了蹤影,審問被綁在柱子上的馬伕袁保泉,他一迭聲的渲染著夜裡八路是怎麼樣飛簷走壁神兵天降般進的院子,小老道怎麼樣一手持搶,一手握著幾顆鋼珠把他綁起來、又把馬拉走的。見山田太郎半信半疑,袁保泉領著鬼子來到門樓下,只見高高的木頭門楣上頭一字排開深深的嵌著六個鋼珠,山田看著深入一寸的鋼珠目瞪口呆:這力道要是打在人腦袋上不把腦漿子迸出來才怪!
戒備森嚴的憲兵隊竟然在後院丟了由日本國漂洋過海運過來的良種大洋馬,把個山田太郎氣的直蹦高,把當晚值夜的鬼子兵一頓好打。
趕到天晌午,小老道盜馬的事就傳遍了文海城大街小巷。那茶館、澡堂子裡,人們交頭接耳侃的眉飛色舞,嘴角泛沫,有的說這次盜馬的根本不是文海城特工隊的宋修林,而是從昆俞山下來的一支便衣,個個身懷絕技,人人飛簷走壁。還有的說是八路軍特工隊長、那個會使鋼珠、百發百中的小老道獨自摸進憲兵隊,把馬蹄子包裹好了,不費吹灰之力將大白馬拉出了憲兵隊。
小老道對自己和吉順這次深入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