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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故伎重演,等車跑到半道她又喊停車要跳下車去拾她剛偷偷地扔下車的兩條巴魚時,王財主一把拉住二閨女:“咱不拾它,上回咱吃那頓刀魚一家人多吃了三個大粑粑,我量了,苞米麵缸矮下去一大截,過日子沒這麼過的,吃魚就粑粑太費糧食,連會,吆喝牲口趕路。”連會心裡明鏡似的:那有這麼巧的事兒,又拾著誰掉下的魚,這準是這胖妮子又讒魚了,想出的鬼點子,可惜她爹寧可不白揀刀魚也不許再多吃苞米麵了。他一甩鞭子馬車顛顛地朝麥山夼跑,把個車上的胖妮子氣的眼淚汪汪,她媽心疼那買巴魚的錢白扔了,又心疼閨女哭的可憐,只好哄著說回家的夜飯專為她蒸塊又松又軟的地瓜面摻上點麥子面的氣糕,還添上一羹匙糖,二閨女這才撅著嘴止了淚。
就這麼個一頓粑粑都算計著咋省著吃的王財主,肯把三掛去年才換的嶄新嶄新全松木的大車拿出來在那大雪裡跑上百里山道冒著橫飛的槍彈送被服進昆俞山?大車木頭軲轆上包的膠皮可貴著,那是王財主自己上柴裡集親自看貨又和人一點點地壓價買下了,又比量了好幾個做包軲轆買賣的,按最省錢的價包上去的。平時連會趕那輛舊點的車出山走那三十里路回來,王財主還得圍著大車前後左右地看著車身碰了沒,軲轆上的膠皮被石頭磕口子沒有。見有一點點裂紋和口子他得心疼著嘮叨半天。
天擦黑,送布料的大車進村了,俊子玉風秋葉三個分工,釋出料的,發棉花的,發釦子針線等輔助料的,麥山夼三條窄街上熱鬧得象趕大集,男女老少抗的抬的,不一會青婦隊和婦救會小組長們的炕上都堆滿了小山似的棉花、布料。女人們點上平時捨不得用的燈油,這一晚,全村的女人們三幾個人一鋪炕拉著呱縫棉衣直忙到天亮。
一連忙了三天,這三天,麥山夼的女人們基本上是不大下炕地縫了三天三宿,到第三天傍晚,天黑後,女人們都瞌睡的睜不開眼,玉風推開木格子窗捶著生疼的腰清醒一下腦子,刺骨的寒風也吹不醒混沉沉的頭,就只見滿天的星星越來越暗,終於躲到了沉重的眼皮子後面去了。檢查進度的俊子一進門,見秋葉和玉風幾個依在做好的棉衣堆上困得睜不開眼,她往炕洞裡添上把柴火悄悄地退出門來。
去王財主家動員他出牲口和大車支前的富得果然碰了釘子。王財主沒等富得把話說完就搖頭:“支前?我不情願,前幾天我上柴裡趕集聽人說這些天那昆俞山成了八路和日本人的戰場,見天的開戰,我的大車真進了昆俞山遇上槍炮恐怕是有去無回。話我先說下:你們能賠得起不能?”
富得一尋思,上那裡弄錢賠他?還真賠不起。任富得平日裡巧嘴滑舌,可這事應承不起。他出了王財主的家門找到正忙著催收被服的俊子,俊子一見富得那晴轉陰的臉就明白了,她用手撲落了幾下身上的棉絮說:“我找雲祥去。”
雲祥聽俊子要他動員王財主的二閨女勸他爹同意出三掛大車運被服,他為難地摸著後腦勺對俊子說:“吉順嫂,王財主那二閨女胖的老遠看著跟水桶似的,她情願可俺不情願那。這個任務俺完不成。”俊子撲哧一聲笑著數落雲祥:“人家胖妮子胖是胖,可也沒你說的胖的那麼厲害吧?我看那閨女心眼還好,倒是挺善良,這又不是要你去娶她,就是要她幫著做她爹的思想工作。”
這幾天二閨女胖妮子也被玉風拉著在秋葉家和她們一起做棉衣。這會兒幾個人在炕上縫著縫著瞌睡著不知不覺都睡過去了。胖妮子正迷迷糊糊地睡著,忽然好象見雲祥到了她眼前,不是做夢吧?她使勁支撐著困的睜不開的眼皮,見一張橢圓形的臉在朦朧的油燈光亮裡忽明忽暗,炕前站著她睡夢裡也惦念的雲祥。胖妮子爬起身來慌忙地用手攏攏頭髮下了地,她嘴唇發乾地抿了抿嘴角,拿眼緊盯著雲祥生怕一眨眼他跑了。平時雲祥老遠一見她就躲了,今兒這是特意找她來了?
胖妮子打起精神揉了揉熬夜熬得生疼的眼睛,笑盈盈地看著雲祥問:“雲祥,來找秋葉姐有事?我喊醒她吧?”雲祥見胖妮子白胖胖的臉上那雙細眯眼笑得成了一條縫,他趕緊把目光移開看著窗稜:“胖妮子,我是來找你的,咱去屋外說吧。”胖妮子跟著雲祥往屋外走,心裡高興的像揣了只小鹿砰噔砰噔地歡跳:小時候兩個人和村裡的孩子們一起爬樹摘柿子打家棗,下河捉小魚、藏貓貓,這幾年都大了,胖妮子有心雲祥無意,很少湊一起象小時侯那樣說說話,雲祥見了胖妮子總是愛理不理的,沒想到今兒雲祥居然來找她。
胖妮子咧著薄薄的嘴唇仰著頭看著雲祥:“雲祥,啥事你說吧。”雲祥的嘴張啊合地半天才出來一句:“胖妮子,有件事找你幫忙。”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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